翟野忽然对不上号,不记得江家什么时候地位不稳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江家地位不稳的时候自己可能还没生。
成年旧事,那不奇怪了。
“现在这情况估计是江则玩脱了吧。”江浕哼笑一声,一点没有关心自家安危的意思,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石纹栖他控制不住,自己位置不保,女儿还赔出去了。”
这话他笑着说,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无。
江则,成不了事就算了,到最后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
“那跟你怕石纹栖有什么关系。”翟野瞥他一眼,“这时候江则不应该指望你去把石纹栖打下来吗?”
“我没怕他。”江浕头在墙上砸出“咚”一声,“跟我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石纹栖吧。他肯定觉得石纹栖他努努力还能制住,可以争取一下。但是我不行,我在他眼里堪比一万吨会自燃的易燃易爆炸药,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把他炸死。”
“一万吨。”翟野不知怎么被戳中了笑点,一下乐了,“我明天就把你放军火库里面去。”
“会自燃。”江浕说的还挺认真,“然后就会大亏一笔。”
“所以你不让我联系人不是因为怕暴露我行踪,怕我这个Boss掉价。”翟野戳破他谎言,“是怕石纹栖知道你身份以后告状,让江则知道你回骑士堡跟他准女婿大闹了一通。”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江浕完好的左手无意识地来捻右手手臂上的纱布翘起来的角,“我很关心很在乎你安危的,先生。”
“嗯。”翟野淡淡地应了一声,习惯且熟练地过滤掉他后半句话。
“不听喇叭不让车,乱爬别人车顶还扎人车敲窗那个。”江浕偏脸,示意了一下自己右胳膊上层层叠叠的纱布,“送我的见面礼。”
“我说了你别给我塞这种抽风糖当谢礼。”付教授把糖砸到颜慎脑袋上。糖磕了一下后往下落,被颜慎接住塞回兜:
“老干妈味怎么了,国民女神诶,不许人家换换风格从辣妹转当甜妹吗?”
“你待在这儿做研究真的可惜了。你哪天要是想转行就去干脱口秀吧别在这当祸害。”付教授嘴角下撇,脸上的皱纹都绷紧了。他懒得和颜慎扯皮,便转去看向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黑着脸鼓捣电脑,手速飞快,生生敲出了程序员的既视感的领队,“葫芦别闷了,专门把人叫来这又不说事是干什么?”
“对不起付先生颜先生。”领队闷闷的声音从电脑后传出来,“我再确认一次。”
再确认一次,万一真是眼花呢?万一是电脑没刷新、记录卡出错了呢?
事情的开头是这样的:在时榆坚持不懈的再三要求下,领队一层层解开各式保险,应要求去检查了统一保存起来的试药室门禁卡。一开始领队还在心里犯嘀咕:门禁卡不多,一栋楼通用一张,平常几百年都不会有人申请一次——白大褂们都嫌卡麻烦,平常进进出出试药室都刷的DNA;其余闲杂人等,根本不会想到要去试药室这类地方。所以,领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时榆对试药室门禁卡这么执着。
直到最后一道保险打开,他点完一遍放在无尘箱里的几张卡,吓得三魂七魄碎了个干净。他反反复复重新数,拨弄来拨弄去,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值得让他人头落几百回地的结论——卡丢了一张。
于是就有了白大褂们满地跳脚发疯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