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切面齐整。
时榆默不作声地把照片往左翻了几张,终于翻到了散架人的面部,看见了那颗被绑着一把头发,高高悬挂在树枝上的头颅。
虽然半张脸血肉模糊,另外半张脸的皮肤白的像瓷。眼睛也没了鼻子也歪了,但那不是仇家哥又是谁?
时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了。
这又是谁干的?
卓屿的人?雨林的居民?
杀了他,用他的蛛丝将他分了尸,为什么最后还将他的头颅挂去了高处?
为了给谁看?为了震慑谁?
没地方处理,这里全是他们的人。
仇家哥淡漠的声音盘旋在时榆脑海里。他面容苍白,说这话时语气平平,是无力挣扎的视死如归。
他说报仇也得点到即止,他让时榆快走。
时榆攥着手,指尖和掌心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感。
什么叫这里全是他们的人?
“榆哥?”小队的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这人你认识?”
时榆被他晃回神,张了张口,好几秒才说出话:“见过一面。”
可能他表现出的样子实在不像只见过一面。小队的人默了会儿,把平板放床头柜上,挠了挠头,道:“反正我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个事儿,想着说不定能给你提供点什么消息。”
“蛮好的。”时榆捶了下他肩膀,笑道,“摄像头没白用。”
“那就行。”小队的人冲时榆笑了笑,起身准备走了,“那就这样,你想到什么慢慢琢磨吧。我去睡五分钟,昨天帮颜研究员逮人来着。”
“去哪逮?”时榆眉毛扬了扬,“他试验品跑了?”
“你说的怪吓人的我靠,谁拿人当试验品。”小队的人撇撇嘴,“不知道具体,听了两耳朵闲话,好像是他们组里的有个人偷了东西吧。”
这话一出时榆大概就明白逮的是什么人了。他点点头,笑道:“赶紧睡去吧你,醒了以后让你颜研究员请你吃糖去。”
“真的假的。行,走了。”小队的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跟时榆道别。人一出去房门刚一关上,时榆脸上的笑容就消下去了。他弯下腰,手抱住脑袋使劲揉了揉。揉完以后静默了一会,他侧了点头,从手臂里小半张脸一只眼睛,盯着斜后方床头柜上的东西。
平板,剩了一半没吃的饭,和装着棕色粉末的小瓶。
时榆脑海里莫名响起白辞易对他说过的过去。他与仇家哥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拉成一条极细的银丝,缠上了时榆的脖颈。
时榆闭上眼睛,脸重新埋进臂弯里。
你们口中的,真的是同一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