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感情,除了有雾婴将他释放归国以外,还有对嵇泓幽这恶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好,若真有这么一日,我定会去投奔你们离炎军,到时候你别忘了我就行。”
雾婴和他相视一笑,丰神秀并未因为雾婴说他说不定会走投无路而介怀,而他也没有跟雾婴假客套,充满了相得知己之感。
“我还有事要办,否则真会留下来和你喝喝酒说说话。”雾婴充满不舍地说道。
“那我就不留你了……我最佩服的人里,除了我当年的将军百里英明外,只佩服你一个人。你打仗无定法,不依照兵书上的战法生搬硬套,所以让人无从对付……好了,不啰嗦了,既然不让我陪你们走,我给你们画一份此处直到沧之江的赤炎国布军图,不过还是要小心,不能尽信我画的图,因为他们说不定会随时做出改变。”
雾婴不再推辞,丰神秀画好后交给他,两人互道珍重后,依依惜别。
等到丰神秀远去后,雾婴带着离炎军的千人队继续前行,云遮月随着雾婴身后骑马而行。
“若非你是我们的主帅,我一定会对你怎么和赤炎军的官兵相识而产生怀疑。”
雾婴遂跟他说了自己当年在江流城外埋伏火焰军,生擒了丰神秀又将他释放之事,说完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就是因为擅自释放了敌方的副将,所以才引起轩辕穹庐的怀疑,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不可更改的悲剧。
云遮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像他这么能记恩的人不多了,谁不是打着为国报恩大义灭亲的幌子,实际做的却只是为了升官发财呢?只看他有三千人,我们只有一千人的情况下,他却没有一丝想要动手的企图就知道了。”
“不错,我曾有几个朋友,就是这样,面对国家之事,什么卑鄙狠毒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好朋友一瞬间就能变成仇人。”
他说的这两人,自然是赤炎国的百里暮云和当年曾救过他两次的轩辕穹庐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真怕你过于信任某人,不顾一切地去帮他,自己反而陷入困境或者陷阱中,为此失去了更为重要的……回头才发现不值得,再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站在他的角度,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好,就给人去卖命。
雾婴闻言失笑道:“放心吧,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咱们离炎军每个人的生命,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其实当年在赤炎国的星月城接待暮云世子一事,就让他得到了终身难忘的教训。
最好的结果就是当时一刀将暮云世子给宰了——话是这么说,就算是让他重新回到那一刻,他也狠不下心吧?
云遮月不再说什么,他懂得言极必反的道理,略一提点便可。
雾婴心中也被往事填满,不再多言。
他们现在所在的摘星山上,就是当年由拓跋勇带着病恹恹的他去见不争道长的地方,想起当时的情形,真是恍如隔世。
那时的他奄奄一息,由拓跋勇陪着来见不争道长,身体虽然孱弱,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不争道长推荐自己去见他的师兄甄道墟,自己却始终没有见到过此人,就被他甄府趋炎附势的家丁拒之门外,当时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他,是否以后的命运就会全然不同了?
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死了?
一股沉痛的伤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无助,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胯下赤焰马的鬓毛,就像溺水之人想要紧紧抓住的稻草。
回忆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千万不要胡乱地触摸,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