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波跪在地上抽泣，并没有回答若虚师太的话。

显然她心中没有放下为妹妹报仇的执念，又无法面对若虚师太的诘问，只能默默垂泪。

雾婴感到有些歉意，他想安慰她几句，却又无从提起。

心魔殿里宁静到尴尬的地步。

“我相信雾婴大哥的为人，他绝非胡乱杀人的人，若真是他杀了你妹妹，一定是出于无心，我敢用性命担保。”狸猫儿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狸猫儿已经是个大男孩了，但他的眼中依然带着孩子般的单纯，带着一股信念，说出来的话让人不由得不信，雾婴对他的“仗义执言”大为感激。

“有心无心又有什么区别了？我妹妹总是死了。”夕瑶波伤心地说道。

“对不起……”雾婴来到她身旁低声表达了歉意，尽管不是他动手杀死的夕瑶光，可是夕瑶光总因自己而死，所以他并未否认。

就像当年无意中杀死了茵若的父亲一样，都是无心针对某人，可终归是给对方的家人造成了伤害。

战争，就避免不了死亡……

除了抱歉外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和银月首领以及云遮月和狸猫儿赶紧离开了无色庵。

想起过去的种种经历，幸而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地过来，否则怎能换来现在的平安无恙。

银月首领还不知道雾婴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一路上问个不停。

雾婴不想居功，简单回答：“你受伤了，我带你来这里，若虚师太给你治好了伤，就是这样。”

“我记得我晕过去的时候还是春天，怎么现在树叶都黄了？”银月首领不依不饶地问。

“你的伤势严重，需要的几味药材比较难找，所以耽误了不少时日……”雾婴含糊地回答。

银月首领还想再问，却被雾婴抢先一步询问起她的伤势，尽管有若虚师太出手，他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银月首领提起元气在血脉中运行几周，随后露出惊讶的神色——

“若虚师太真是了不起，我原来在琥珀山下受的伤，和这次受的伤，受损的经脉都被重新接好，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了。”

其实在银月首领在往生池的时候，雾婴就看到了这点，也不知是往生池的功劳，还是三样宝贝：青离之影，赤焰之光以及蛮夷爪牙的功劳。

银月首领不是傻子，看着雾婴憔悴的模样，总能猜出一些端倪：“你为了救我，一定吃了不少苦对不对？休得瞒我！咦，你怎么又眼红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的？”

看着安然无恙仿佛重生过来的银月首领，雾婴心生感激，只不知这感激的对象是谁。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银月首领看，差点摔了个跟头。

银月首领见他狼狈的样子，莞尔而笑。

而云遮月和狸猫儿则只能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恩爱又相敬如宾的样子，感慨若非亲眼所见，又有几个人能想到他们是离炎军的正副统帅？

“回到望月城，咱们就把婚事办了。”雾婴信誓旦旦地承诺。

“怎么这么急？你一定有什么事瞒住了我，对不对？不过你瞒我自然有你的道理，唉，我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中间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不过在醒来的那一刻，我一看到你，什么梦都不记得了，雾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是好人？我愿意嫁给你，你说回到望月城举行婚事，就举行婚事吧，不嫁给好人又嫁给谁呢？”

雾婴不再说什么，满足地看着天地间的一切，想起了和银月首领在沧之江畔的情形，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主帅，咱们最好绕道而行，前方有关口查得紧。”云遮月跟上来提议。

雾婴这才清醒过来，几人不敢冒险而为，花了几倍的力气，翻山越岭，绕过了关口的检查。

他们一路向南行，向望月城而行，似乎那里才是他们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