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起来吧。”武则天说。
“倪妃,往年你是特例不需作诗,哀家今年可是有令,不管做得好与不好,每人都得作一首,你可是作了?”武则天忍着笑问。
“回皇后娘娘,贱婢……”倪妃吞吞吐吐。
“只管说作了吗?别啰啰嗦嗦。”武则天似乎也不耐烦面对如此丑女。大蒜鼻子够丑了,还带上鼻孔朝天翻。
“媚娘,还是让她爬一圈赶紧走人!”李治始终背对着倪妃。
“可哀家有言在先,不管好与歹,只管作来。”武则天坚持,她想看看自己的高压政策,能压出什么怪物来。
倪妃怯怯地站起,本来要念自己写得狗屁不通的所谓的诗,可是她扫了一眼皇帝,见皇帝始终背对着她,她下意识地想,我不能总给皇帝丢脸,再一想反正婉儿没来,不如……,这一刻的她仿佛鬼迷心窍,也许是自尊心作怪的结果,她心一横,脱口吟了婉儿的诗:
琴瑟相知音,花蝶共舞时。
绿肥催红瘦,更爱养莲人。
倪妃话音落下,武则天吃惊地瞪大眼睛审视着倪妃,李治也吃惊地转过身。很快武则天做出反应:剽窃!一个没有文化底蕴的人绝对写不出这样的诗。此诗虽然押韵上尚有瑕疵,但不失为一首好诗。
还没等武则天喝问,倪妃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求饶。 倪妃逞一时之能,可一念完就后怕了,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娘娘饶命,贱婢一时糊涂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倪妃磕头如捣蒜。
“此诗何人所作?”武则天看上去并不恼。
“欺君之罪,杀无赦!”李治想借这个机会杀了倪妃以雪耻辱。
“陛下饶命啊!……”倪妃哆嗦成一团。
“陛下!……”武则天没把话说出来,但她的眼神在求情。
“算了,杀你也无意思!”李治一方面为了依武则天,另一方面看她哆嗦成那样,心肠软了。再想想她不过是个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倒霉鬼。
“还不快谢恩!”武则天一声喝。
倪妃屁滚尿流的谢恩但没敢站起依然匍匐在地。
“说吧,何人所作?”武则天再问。
“回娘娘,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所作。”倪妃不敢说出婉儿的名字,她害怕婉儿的身世会再次触怒天威,那样的话,今天就死定了。
“你说什么?诗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所作?”武则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叫什么名字,又是谁家的孩子?”武则天接连着问,
“回娘娘,她,她……”倪妃又吞吞吐吐起来,她害怕一说出婉儿的名字,自己脑袋立刻就搬家。
“再吞吞吐吐立斩不饶!”武则天被倪妃的吞吞吐吐惹恼了。
“回娘娘,她叫婉儿,是郑钰瑶的女儿。”倪妃还是没敢提上官仪的孙女。
郑钰瑶?武则天乍一听郑钰瑶这个名字,仿佛特别熟悉,又仿佛有些遥远。武则天略略理了一下记忆,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掖庭的?”
“回娘娘,是。奴才该死!”倪妃又磕头如捣蒜。
“也只有他了!”武则天意味深长。她想起了上官仪,也只有上官仪的孙女才能写出这样的诗。
“媚娘说谁呢?”李治还没有反应过来。
“赵公公,去,把婉儿给哀家叫来,哀家要看看他上官仪的孙女会不会是曹植。”武则天淡淡一笑,大大方方说出上官仪这个别人不敢提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