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现今东突厥猖狂，正是用人之时，有程将军镇守，大唐无忧，太后无忧，何乐不为？杀之，亲者痛，仇者快，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婉儿劝道。

“哼，难不成少了程务挺大唐的天就不亮了？”武则天冷笑道。

“自古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程务挺，自有后来人！远的不说，就从李靖说起，继李靖后有苏定方，苏定方之后有李积，李积之后有裴行俭……”武则天说到这便打住，因为裴行俭之后是程务挺。

“才人代出大唐之幸也！裴行俭之后是程务挺，目前还没有能替代程务挺的人，杀不得呀！”婉儿抓住机会将了武则天一军。

武则天不语，许久后叹了一声。“哀家承认他是个军事天才，可他反，哀家不得不杀之！”

“婉儿愿以身家性命担保，程务挺绝对不反！”婉儿说。

婉儿话音落下，武则天哈哈大笑，笑毕说：“婉儿是千古奇女子，你的命虽值钱，但抵不过江山。”

“谢太后谬赞！婉儿惭愧，如婉儿这般的小器物，太后随手可抓一大把来！而程务挺则不然！”婉儿句句不离程务挺。

“汝谦虚了，别说一把，只要再有一个，哀家都早杀了你，省得老在耳边叨叨叨，叨得哀家不得安宁！”

武则天这话还真有八分真。婉儿是不可或缺的人才，通典律，尤其通十六国夷文，办事从无一分差错，武则天离不开婉儿。

“婉儿罪该万死，只是太后说过，要婉儿做太后的魏征，婉儿不敢有私心，见碧玉有瑕理当死谏！”婉儿扑通一声跪下。

武则天半天不语。良久后说：“不谈程务挺行不？咱赏雪去。”

“太后！婉儿不敢与魏征大人比德才，但婉儿可以比以死相谏！”婉儿不依不饶。

“上官婉儿，你还让不让哀家活了，一大早跟乌鸦一样呱呱呱，吵得哀家头都疼！”武则天甩袖而去。

“太后英明！程务挺杀不得啊！”婉儿追上去。

“哼！哀家偏要杀！偏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没有程务挺大唐的天一样亮，太阳一样从东边升起来！”武则天愤愤道。

“太后……”婉儿望着武则天的背影束手无策。

“婉儿呀，哀家何尝想杀他！只是一封封弹劾他与叛军有染的奏折你也看到了，可哀家还是想保他的，毕竟是把好刀嘛！”武则天忽又折了回来，而且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太后英明，婉儿愿往雁门关探虚实，若反，再杀不迟！”婉儿想以退为进提出折中的办法。

“不必了，哀家已诏左鹰扬将军裴绍业去了，只要他真心向唐，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武则天装的很大度。

“诏裴绍业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婉儿一惊，顿觉大事不妙，裴绍业可是武承嗣的人。

“大胆，越来越不像话了！难不成哀家的决定要向你一一通报吗？”武则天呵斥道。

“婉儿不敢！请太后息怒！”婉儿连忙赔罪。

婉儿心中已然猜到武则天昨夜诏武承嗣的用意。裴绍业原本是长安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后来投到武承嗣门下，唐高宗驾崩后，武则天为了剪除异己大肆提拔亲信，裴绍业托了武承嗣的关系，擢为左鹰扬将军。

此人凶狠狡诈，程务挺怕是要成为第二个李贤！婉儿坐立不安，为程务挺捏着汗。

不行，程务挺死了无人能抵御突厥，到时边塞必定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不，我不能看着大唐被推入战争的深渊而袖手旁观，现在赶去雁门关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婉儿想到这，决定冒死走一趟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