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老夫的，老夫执行命令是六亲不认从不打折扣的。”杨嘉本严肃起来。

婉儿暗暗叫苦，要他违令除非他死，这是唐高宗乃至武则天都十分喜欢他的缘故，也是他屹立不倒的法宝。

怎么办？除非将他击倒，可这是不可能的，他虽年过半百，但是习武之人，即使不是习武之人，婉儿也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怎么办？婉儿低头思索。

“别想了，回宫吧。”杨都尉说。

“表叔，你就不能破一回例吗？”婉儿几乎是哀求。

“不能！再不回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杨嘉本铁青起脸来。

“你敢！”婉儿说。

婉儿话音落下，就见杨嘉本两腿朝马肚子一夹，一个窜前探手去抓婉儿的马缰。

说时迟那时快，婉儿条件反射，只见她胳膊一收勒紧马缰，马的身子立刻立了起来，以致避开了杨嘉本但由于马的身子立得太高，婉儿在马背上失去重心，摔了下来。

杨嘉本立刻跳下马，将婉儿扶起来。“摔着了吗？”

婉儿爬起来，发现左脚点地生疼，想是脚崴了。

杨嘉本扶婉儿坐下。

“表叔，婉儿给你说个故事，从前有一座山，山那边是肥马牛羊，山下是一群狼，可山头上立着一位猎人，山下的饿狼怎么也翻不过山头到达那片肥马牛羊之地，有一天……”婉儿说到这被杨嘉本打断。

“别说了，老夫都懂，倒是要劝婉儿一言，无此猎人会有彼猎人，世界少了谁都照样转动。” 杨嘉本始终坚持自己的世界观

“非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婉儿说。

“婉儿呀，你们上官氏是不是天生倔驴？你爷爷是这样，婉儿又是这样！天是皇帝的天，地是皇帝的地，何必皇帝不急婉儿急！” 杨嘉本说。

“非也！国是天下人的国，战火纷飞，真正买单受苦的是百姓啊！”婉儿说。

“真正受苦的是婉儿你！你爷爷忠君报国，结果怎样？含冤而死，还连累了一家人，诛的诛，奴的奴，你本来是金枝玉叶，却落得掖庭为奴，现今正值花季却不能如常人家那般谈婚论嫁相夫教子，被活活困在皇宫这座活坟墓里，你不心疼自己，表叔还心疼呢！” 杨嘉本说出一番他从未表露过的话。

良久，婉儿意味深长道：“表叔你不懂！假如让爷爷重来一次，我想他会做同样的选择！江山社稷高于一切！何须吝啬这不过多活几十年的皮囊！” 婉儿意味深长。

“我是不懂，我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父亲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将来希望我的儿子也这样就足矣。”杨嘉本道。

“对了，老夫的小儿叫慎交，今年十一岁了，你有机会帮表叔试探一下太后的意思，在宫里给某个小差。”

婉儿望着眼前的表叔，真不知说什么好，堂堂七尺男儿，心里就那点小九九。

婉儿重重地叹一气。“表叔，放婉儿走吧！”婉儿似乎不死心，哀哀求道。

“表叔不是你爷爷，可以对一家人的生死不管不顾，表叔也希望婉儿平平安安的。”杨嘉本斩钉截铁，毫无商量。

婉儿仰天长叹，只能在心里为程务挺默默祷告，但愿天不亡将军，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裴绍业去真是为了例行公事视察军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