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本是个执行命令不折不扣的人,他硬是把婉儿从去雁门关的途中押了回来。
“太后,卑职已将婉儿带回。”杨嘉本押着婉儿向武则天交差。
“好。”武则天起身朝婉儿走去。
“太后,程务挺杀不得,请太后三思!”婉儿扑通跪下道。婉儿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程务挺已人头落地。
武则天走近婉儿,把脸凑近婉儿的脸,盯了好一会,而后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信不信哀家割了你的舌头!”
“你个白眼狼!”武则天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婉儿粉嫩的脸上立刻印下几道手指印。
“哀家视你为亲闺女一样,你却恩将仇报,为了一个程务挺,不惜背叛哀家,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你知道哀家这有多疼吗?”武则天捶着自己的心口说。
“婉儿救程务挺就是为太后着想!”婉儿低声说。
“放屁!拉下去乱棍打死,哀家不想再看见她!”武则天吼道。
一直替婉儿捏着汗的杨嘉本,一听便吓得扑通跪下替婉儿请求。
“太后息怒,婉儿她是好心办坏事,其实婉儿心里最心疼的人是太后!”杨嘉本说。
“何以见得?”武则天果然火气消了许多。
“一路上,婉儿都念着太后的好。”杨嘉本说。
“是吗?恐怕是巴不得哀家早死吧!”武则天没好气道。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下官不敢说谎,千真万确,婉儿一路上念叨第一次见太后的情景……”杨嘉本匍匐在地说。
“那你说说她都念叨哀家那些好了?”武则天平和了语气。
“婉儿说她六岁那年,在荷亭对诗,其实是太后有心相救,还说那年她差点被珠儿害死,也是太后相救。婉儿还说,不是太后怜惜,婉儿有十条命都不够死。”杨嘉本沉着应答。
武则天的怒气一点一点地被融化,终于她叹一声道:
“冤家!押到后院的柴房去面壁思过,不吃点苦头不长记性!”
“太后……”婉儿还想说程务挺杀不得,却被杨嘉本捂住了嘴。
“还不快谢不杀之恩!”杨嘉本害怕婉儿再惹怒武则天,一时情急粗暴地把婉儿的头用力摁下,像强摁牛喝水一样,紧接着拉起她就往外拽。
“太后……”婉儿一边被杨嘉本拽着走一边还想劝谏。
杨嘉本无奈只得更粗暴,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拽她走。
二
武承嗣得知婉儿被关进了柴房,心想机会来了,这回定要劝姑母杀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一死,姑母就只能靠自己和武三思了。
傍晚,武承嗣提着一篮子刚刚下树的冬枣来到武则天的寝宫。
“侄儿来看姑母,听说姑母最近又睡不好觉。”武承嗣见了武则天说。
“也许是老了,睡不好已是家常便饭。”武则天漫不经心说。
“侄儿最近在潜心读‘皇帝内经’,得了一点皮毛,这血亏能导致心慌失眠,所以侄儿给姑母弄了些鲜枣补血。”武承嗣说着把盖在篮子上的布掀开,一篮子红彤彤的鲜枣立刻耀眼在武则天眼前。
“呀,这冰天雪地的,你哪还留着这些鲜枣?”武则天惊讶。
“自家院子里树上刚刚摘下的。”武承嗣看武则天喜欢心下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