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死守忻州数月,骨咄禄不能南下,粮草必匮,那时唐军再增兵发力形成几路夹击,骨咄禄焉有不败之理?”婉儿坚持己见。
武则天听完暗暗佩服婉儿,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军事部署,但武则天还是连连摇头叹气。因为东北土地肥沃,代州和忻州多年未饱受战争之苦,城内百姓家家粮仓充盈,只怕一年半载骨咄禄不愁断粮问题。
“据哀家所知,代州有五年陈粮,怕是仅一个代州就够骨咄禄的军队吃上半年。酣榻前昼夜卧一猛虎,时间长了必然生变,此非良策!”武则天说出自己否决的理由。
婉儿听完半天不语,而后幽幽道:“程务挺早料到天皇仙驾骨咄禄会趁机侵扰,所以,他早做了准备,让百姓把多余的粮食或换成银子,或藏好。所以,骨咄禄不会获得太多的粮食。”
“哦?有这事?”武则天眼睛一亮。
“婉儿是怎么知道的?”武则天转瞬又变了脸。
“上次他大闹酒宴后,他特地托书信与婉儿。”婉儿说。
“那么刚才的计谋可是他出的?”武则天再问。
“正是。”婉儿说。
“书信可在?”武则天再问。
“怕存着惹祸,早烧了。”婉儿如实相告。
“这么说他早料定哀家会杀他!”武则天像是问自己又似问婉儿。
婉儿默默无语。武则天默默无语。
良久,武则天问:“哀家与汝有杀父之仇,汝为何还帮哀家?”
“婉儿与太后有杀父之仇,太后为何还器婉儿?”婉儿反问。
武则天叹了一气,而后说:“只怕连鬼神都难回答这个问题!”
“不,终有一天,会有人明白的!”婉儿说。
“哦?那是何方高人?”武则天好奇。
婉儿思索片刻回道:“天地!”
“天地?妙!妙极!”武则天顿感释怀。
“拟诏!命天官尚书韦待价为燕然道行军大总管讨东突厥……”武则天终于拿定主意。
这是垂拱元年(685年)农历十一月。数月后,武则天将威震西陲屡破吐蕃的名将左鹰扬卫大将军黑齿常之调回负责主持边务。垂拱二年(686年)农历九月,阿史那·骨咄禄因粮草不济率军攻掠唐河东道(今山西)北部地区,被黑齿常之击败,后又在几路唐军的夹击下大败而逃,退到阿尔泰山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