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得知婉儿死讯的武承嗣兴奋不已,连夜赶去见武则天。
“姑母!这是从岭南弄来的早熟荔枝,侄儿不敢受用,拿来给姑母尝鲜。”武承嗣提了一篮子荔枝来孝敬武则天。
“你很聪明!脑子好用!”武则天尝了一颗鲜荔枝,一语双关道。
武承嗣当然明白武则天指的是“河出图”。
“全是姑母的造化,侄儿顶多是做了替姑母摘桃的人。”武承嗣谦虚道。
“汝好好干,姑母不会亏待汝。来,坐过来。”武则天让武承嗣坐在自己的身旁。
“姑母是侄儿的再造父母!侄儿愿为姑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武承嗣说着来劲儿还扑通一声跪下。
“快起来,地下凉着。”武则天把武承嗣搀扶起来。
“侄儿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武承嗣起来后说。
“这里没外人,但说无妨。”武则天说。
“听说上官婉儿死了,可是讹传?”武承嗣装出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
“非讹传!”武则天叹气。
“死了也好,不然侄儿老担心!只是往后侄儿又心疼姑母要累坏了,每天南来北往的折子堆成山……”武承嗣话到这里不说了,他转到武则天背后给武则天捶起背来。
“侄儿的心,姑母明白,只是一时半会还得委屈你,等庆典后,姑母擢汝为宰相。”武则天单刀直入。
“姑母,侄儿也不在乎宰相不宰相的,就让侄儿替了婉儿,为姑母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岂不好?”武承嗣见武则天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便撕掉遮掩布明明白白地告诉武则天。
武则天听后只叹气,而后拉下脸说:“汝来为的就是这个吧!”
“不,侄儿是专程来给姑母送荔枝的。”武承嗣急忙收敛。
“承嗣啊,姑母再三告诫汝,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现在李家势力还很强,他们还占据着定州、绛州、预州、金州、博州、通州、等近二十多个州,一旦反,后果不堪设想啊!”武则天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道。
“所以侄儿才多次上奏杀韩王。”武承嗣说。
“时机未到如何杀得!”武则天说。
“没有利刀,要反被虎伤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武则天斥道。
“侄儿愚钝,请姑母恕罪!”武承嗣吓得连忙跪下。
“婉儿死得蹊跷,你又在这个时候接替她,岂不把恶水往自个身上揽吗?!”武则天说。
武承嗣见武则天把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再多说亦无用,但他又实在不甘心,便以退为进道:
“侄儿愚钝,没考虑那么多,侄儿的心就想能早日帮着姑母,别让姑母累着,至于职位名分侄儿一概不求!”
武则天听完不语,武承嗣越是想要这个位置,她就越害怕。心想,说婉儿与哀家有杀父之仇,你武承嗣与哀家又何尝不是有杀父之仇?
“武大人,您有所不知,太后的精神好着呢,我们都赶不及,就那些个奏折累不着太后的。”韦团儿煮来茶听了些,便道。
韦团儿同样对启诏虎视眈眈,她表面上是为武则天解围,实际是与武承嗣抢夺启诏权。
“韦团儿,替哀家送送武大人,哀家困乏了!”武则天借着韦团儿的话下逐客令。
武承嗣迟疑着不想走,到嘴边的肥肉,姑母就是不松口给,可武则天已经转身进寝室了。
“走吧,武大人!”韦团儿说。
“哼!”武承嗣瞪韦团儿一眼,而后甩袖离去。
“本大人警告你,守住你的内掌扇就好,别的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武承嗣走出几步突然又折回来对韦团儿撂下狠话。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韦团儿装得很无辜。
可心里却骂道,我是癞蛤蟆你又是什么?你不就仗着有太后这么个高枝吗?哼!说不定哪天我这只癞蛤蟆就做了你的主人!韦团儿心里啐道。
韦团儿这番话虽是在心里骂的可也吓了自己一跳,但她心存这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个人,那便是当今皇帝李旦。
二
婉儿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报告到武则天那。
“诈死乃欺君之罪,当斩!”韦团儿一听婉儿没死立刻跳出来。
“放肆!别给你根针就当棒槌!”武则天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