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房间挺多,但是温恙非得跟林惑一起挤一张床。
“本王与殿下都是男人,殿下何必如此扭捏作态?再不睡,明日早朝起不来,殿下在朝堂上昏昏欲睡的模样,定会惹人笑话。”
温恙说完就自顾自的躺在了外侧,他把林惑下床的路给挡的严严实实。
想下床,就必须跨过温恙。
林惑嘀咕着:“皇叔在谁敢笑我?”
见温恙屈膝而睡,看起来怪委屈的,林惑想,要不找点话题让温恙回自己寝殿去睡?
“皇叔,我想如厕。”
“……”
“皇叔,我感觉外头好像闹鬼了,你去看看好不好?”
“……”
“皇叔,你冷不冷?我去给你拿几床被子。”
“……”
无论林惑怎么找话,温恙都闭着眼不理睬。
没辙了,林惑背对着温恙躺下,身子往更里侧挪了挪。
寝殿内燃着助眠香,林惑的气息很快平稳了起来。
他一开始睡的十分拘谨,板板正正的,但后来他觉着冷了,就朝着温恙这个暖炉靠近。
温恙觉浅,而且还些认床,所以他本就没怎么睡着,只是少年轻微的动静不足以让他睁眼看看情况。
直到林惑冰冷的脚架在他的腿上,温恙被冻的不得已睁了眼。
大雍身处南方,今年的初秋比往年都要冷些,林惑的体寒也就体现的早了。
手往下伸挪开那条腿,另一只腿又无缝衔接的抬上来,连着上身都在向自己越靠越近,最后成了被对方抱紧的姿势。
“皇叔…冷…嘿嘿。”
林惑轻声的梦话令温恙抓他脚的手一顿。
他松手了,躺平任由少年缠挂在自己身上取暖。
反正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随他去吧。
想到白日在窗外偷听到的对话,温恙的心情就变得极差。
神医明明说过林惑至少能活到古稀之年。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对他太无情,伤了他的心导致的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温恙的思绪越走越远。
卯时(早五至七点)。
温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他命逐宁带来子春,强行替林惑洗面更衣。
一切准备完毕,他抱着林惑上了太子专属銮驾,前去上朝。
金銮殿内,大臣已经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问题,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喊声,殿内鸦雀无声。
温恙怀里的,可不就是太子么?
坐上龙椅把林惑放在膝盖上,温恙沉声:“本王今日带太子前来上朝所为何意,各位卿家必定心知肚明。
太子病弱又大病初愈,此刻犯了头疾,正在闭目养神。故今日只听要事,闲杂事等上奏批阅。”
“王爷,臣今日冒死上诉荆城知府杨姜草菅人命!今年天象怪异,北城近几月来日日暴雪,民众颗粒无收,不得已往皇城徒步迁徙。
然杨姜这个阴险小人,命手下不准打开城门,如今城外尸骨如山,民众怨气缭绕,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在暗中召集兵力!”
“你莫要血口喷人!”
杨姜怒目圆睁,一指指着何聿的鼻子,“本官何时不让人打开城门接济难民了?你说这些事,可是要证据的!无凭无据,本官可在王爷面前告你诽谤朝廷官员!”
何聿转身对着温恙继续说:“王爷,何聿这条命不值钱,只求王爷彻查此事,还荆城百姓一个公道!
杨姜不但视人命如草芥,还杀了他的原配妻子,甚至强抢民女,恶意征收!”
“王爷面前休要信口雌黄!虽不知何大人为何如此针对本官,但本官相信,王爷必定会还臣一个清白!”
温恙开口纠正:“太子已醒,主持公道之事自然是交给他了。”
杨姜一怔,温恙这是因为太子醒了,要交权所以心情不爽?
林惑被几人吵醒。
他扭头看着争吵的两人,一段记忆涌上脑袋。
何聿当初还是书生时,为了凑齐他进京赶考的钱,他的姐姐何棠嫁给了杨姜作为正室。
前些年杨姜待何棠确实不错,她要什么就有什么,两人之间也有育有一儿一女,日子幸福。
但何聿高中回乡之后,杨姜就仿佛变了个人,他开始强抢民女,府中侧室都有十八个。
他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谁私下给的好处多,谁就是无辜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