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春带着林惑来到门外阿斯顿马丁的边上,敲敲车窗,里头的人把车窗摇下。
当看见嘴里塞着棉布,双眼发红泪痕满面的姑姑时,林惑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寂静,他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他想,林长春真的在骗他,林绮月就是没有去买蛋糕。
她一定是在下班路上,被林长春和他的秘书捆在车上,就这么一路折磨到这里。
别墅的门之所以能被林长春打开,一定也是因为他的姑姑被人摁着强行按的指纹。
自己亲妹妹都如此,林长春真他妈不是人。
林惑在心中怒骂。
眼见绳索在林绮月身上越来越紧,林惑几乎咬破了下嘴唇:“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闻言,林绮月红着眼把视线移向林长春。
她的眼里,是愤怒,是恨意。
而林长春此刻温文尔雅,看起来十分绅士。
与他们的失控格格不入。
他是天生的掌控者,上位者。
他伸手摸上林惑的头,哪怕林惑躲开,他也没有生气。
林长春看着他嘴唇上的血说:“爸爸还有事,就让姑姑好好陪你吧。”
他说的冠冕堂皇,说的理所应当。
林绮月身上的绳索解开,她被人推下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姑姑!”林惑扶稳她后,才转头盯着林长春。
此刻他的眼满是怨恨与仇视。
他也不想装了。
豪车扬长而去,林绮月伸手摸着林惑的脸,问的焦急:“小惑,你答应他什么了?你答应他什么了!”
“姑姑,没什么,没什么。”林惑伸手擦掉林绮月眼角落下的眼泪,温柔安慰,“他只是要我在死之前好好享受林家少爷的奢靡,真的没什么。”
“死之前?”林绮月忽然笑出声,“畜生,畜生!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林惑抱紧林绮月,他一言不发,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的姑姑,宁言在想办法,他在想办法了。”
林绮月气到无法呼吸,她最后因为一口气没能缓过来,气晕在林惑的怀里。
林惑的心一紧,连忙打电话给宁言希望他能过来看看姑姑。
宁言正巧在去往西海的路上,接到电话时距离别墅只有七八分钟的路程。
他急匆匆赶到替林绮月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喝着何姐递上来的热水,宁言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惑。
他魂不守舍,眉眼之间被担忧占据。
宁言:“姑姑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身体不好再加上气急攻心,才会这样,简单来说就是气晕了而已。你别太担心。”
林惑替林绮月拉了拉被子,他深吸一口气,没回话。
宁言吹着热水继续叮咛:“倒是你。我国外的同事告诉我,几年前他们那里有几个和你一样的病例,但是生死参半。”
“我来也是想告诉你,要经常去海川找我检查身体,我会给你开药。那些药你都拿去试试,前提是你得保持身心愉悦。”
面对宁言的话,林惑脸上没什么表情:“把我当小白鼠了。”
随即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也好。你都不能救我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宁言抬眼扫了他一眼:“至少活到我结婚。”
“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两个月的时间都不能让我活?”林惑转身与宁言面对面,“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两个月不是问题吧?”
宁言放下茶杯,抿唇沉默了一分钟。
“陆九知说要把婚礼延期一个月。”再次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平静如水,“所以是三个月后了,林少爷。”
林惑冷笑一声,出口成脏:“这坨狗屎到底想不想娶你?”
“不想。”
林惑:?
面对宁言这不假思索的回答,林惑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等到反应过来,他嘲讽宁言:“我觉得你脑子也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宁言大方承认:“在这方面我脑子确实不好使。喜欢他,所以心甘情愿。”
林惑没谈过恋爱,长这么大也没对谁心动过,他不能理解宁言这种想法。
林绮月好歹能及时止损,那宁言呢?
脑海中浮现出陆九知爷爷的模样,他问宁言:“听我姑姑说,陆老爷子应该挺喜欢你,他会允许陆九知这种行为吗?”
“不允许又如何呢。”宁言看着林惑,语气里满是无奈,“陆九知逃去国外了。”
林惑再度无语:“你俩都有毛病,他比你毛病又更严重些。”
沉寂片刻,林惑说:“你真的想嫁给他?立刻马上的那种?”
宁言回答:“能嫁给他的话,倒也没这么急。”
下一秒,他又为自己说出的话觉得好笑,“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做不了什么。”
“我急啊。”
林惑笑着,接下去的话让宁言听得心里直难受,“万一第三个月我就死了呢?”
“……你脑子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