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惑收到了宁言的短信。

他说自己的体检报告结果并不好，各项数值低的离谱，但自己身体没什么难受的地方。

所以宁言还需要好好翻查下资料，去和国外那个同事再讨论讨论。

揍完陆九知的林惑神清气爽，就算身体结论是这个他也没有觉得难过。

早知道揍陆九知能让自己这么爽，他早该去揍了。

忍那么久做什么。

晦气。

摇下车窗在盘山公路听着土味dj吹着风，林惑一路开到了海边。

他坐在沙滩上，眺望着无边的大海，思绪游走。

这里，他和姑姑何姐带着乐乐一起来过。

脑海里这一秒是乐乐在沙滩上奔跑玩球的模样，下一秒就是林长春阴冷的笑意，和林家餐桌上那些看起来可口的食物。

捂着胃，林惑觉得它似乎又有些难受。

掏出兜里随身携带的胃药吃下，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就回去了车上。

车内放着林绮月的照片，还有一张发黄的照片被反扣在储物箱内。

林惑的手在上面犹豫了一下，才翻开它。

这是孙九九的照片。

孙九九乌黑的大眼，齐肩的短发，樱桃小嘴鼻梁高挺，林惑确实很像她。

照片里的孙九九笑颜如花，歪着头靠在不知谁的肩上。

大概是林长春的。

这张照片只有一半，是姑姑回国后才交给他的东西。

“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对不起啊小惑。”

林绮月的这句话萦绕耳边。

林惑拿着照片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的副驾驶还放着一包烟，林惑盯着它好久，才下定决心夹上一根点燃打火机。

他不会抽烟。

烟和打火机，都是他在陆氏集团楼下的便利店里临时起意买的。

这根烟也是突发奇想。

本来，他只是想买盒口香糖。

宁言烦的时候总会来上几根，回国后的林绮月也总会在夜深人静时，躲在阳台上悄悄地抽。

烟味会随着晚风吹到林惑的房间，他对烟味比较敏感，只要不是深度睡眠，闻到味就会醒。

每每此时他都会轻轻打开落地窗，靠在窗边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思考。

思考姑姑在想什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才会想抽烟解忧。

“咳咳。”

第一口入肺，林惑就被呛出眼泪。

这玩意是真不好抽，到底是谁说抽这东西可以解忧的。

甩掉手中的烟，林惑收起孙九九的照片，启动引擎慢悠悠的朝着疗养院开去。

他在疗养院远处的大树下停车，摇下一点车窗，抬头望着五楼那扇被封的不彻底的窗户。

林绮月在那。

在那个只能看见几缕阳光的囚牢里。

林惑今天开的是他前些日子新买的奥迪，这辆车不张扬，很适合开来疗养院附近蹲点观察姑姑的情况。

林长春还不知道这辆车是他的。

至少暂时是很安全的。

下次换什么牌子的车呢，林惑想，不如去买辆电车吧。

他名下还没有电车呢。

拿出望远镜盯着五楼，他隐隐约约看见似乎有人影在窗户后面动。

林惑坐在车里看了大约一个小时，就开车离开了。

再看下去，林长春的狗就该嗅到他的味道，然后去找主人了。

回到家的林惑站在门口，他看着管家，交钥匙的手停在半空：“管家，帮我查查何姐的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