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上,覃如仍旧不慌不忙。
世上一切存在都是靠能量维持,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能脱离能量存在。
只要能量耗尽,走出去不难。
至于她自己,当然也要能量维持,但一个拥有空间,储存了大量食物的非普通人,需要担心?
周围更黑了,如果说刚才头顶还有一线天光,现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要下雨了。
覃如淡定的取出雨衣雨鞋,刚穿好就一阵电闪雷鸣。
借着电光,能看清前方没有路,是一面石墙,而她正站在墙底。
怀里硬邦邦的,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竟抱着个首饰盒。
首饰盒镶嵌着螺钿,是五福捧寿的花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年轻姑娘用的。
又一道闪电过后,雪亮的光照亮周围。
这次,覃如看的无比清楚。
正因为看的清楚,双眸盛满震惊。
身上的雨衣雨鞋不见了,变成了粉色宫装。
摸摸头发,发型也变成了明朝宫女常梳的双螺髻。
蹲下身体,将沉重的首饰盒——准确的说是首饰箱——放在地上,打开箱子。
不出意料,是各色华丽首饰,步摇头面手镯之类,多数是宝石嵌金货,金镶玉。
共有七层,每层都不同,但每一层首饰都很奢华,带有明显的宫廷风格。
电光闪烁,珠宝也跟着闪烁,让人目眩神迷。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乌云笼罩的天幕下只能看到不足一米的空间,除了一侧的高墙,再无其他。
覃如想站起,好找个地方避雨,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一股机械的力量正牵引着躯壳行动。
只见“她”拿起一把栽花莳草的花锄刨地,一下一下的十分用力。
不一会,额头冒出汗水,随着雨水流下。
泥土有雨水的湿润变得柔软,哪怕是把不大的花锄也把地面刨出一个深坑。
坑不大,仅容得下首饰箱的尺寸,但很深,估计有两米多。
反正,覃如能明显感觉到双臂的酸软。
“她”把首饰箱放入深坑的时候,不时四下张望,唯恐被发现。
咔嚓!
一道雷声在耳边炸响,“她”吓了一跳,匆匆把坑填好,又在上面用力跺了几下,确定埋实在了,这才匆匆离开。
大雨中,不知道“她”是如何辨别方向的,只能看到单薄的身影眨眼消失在雨幕中。
也是这个时候,覃如发现自己脱离了“她”的视角,身上不再是宫装,又变成雨衣。
很想挖开埋首饰的地方,将其据为己有,但根本没法准确定位。
来回走了几遍,没有一处有新土,或者挖掘的痕迹。
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宫女刨坑藏首饰箱发生在几百年前的雨夜,而不是今天。
雷声滚滚,闪电不时划过天幕,雨声哗哗,不知下了多久,覃如靠墙打了个呵欠。
不是不想进空间,而是不能进,鬼知道有没有一双眼正偷偷盯着她呢。
好在,大雨来得急去的也急,又一串雷声过后,总算停了,天地间陷入一片漆黑。
这次黑暗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丝亮光出现在巷子尽头,忽闪忽闪的,好像夏日萤火虫。
覃如精神一振,疲惫似乎也被这亮光缓解。
大踏步向前,直觉离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不远了。
那丝亮光像是吸收了能量,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渐渐从萤火虫大小膨胀到小儿拳头大小,又从小儿拳头大小膨胀到碗口大小,最终停留在盘子大小。
远远看去,如同被乌云遮住的凛冬太阳,只有形,没有光与热。
覃如双唇抿起,嘴角微微下垂,眸光幽深。
光盘是固定的,随着迈步逐渐靠近,可惜不管如何靠近,始终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