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着一点点微笑,难掩尴尬地说:“好巧。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等他回答,赶紧解释,“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不会打扰你们很久。”
隐约听到一声轻嗤声,若有若无,仿佛她听错了,她没有转头。若是别人,她绝不允许自己被别人轻蔑。但是她在他面前却硬气不起来。
这女人是向聿錾放在心底的女人,是他的白月光,是他自己想碰又舍不得碰的人。
果真,听到对面女人的反应,他眼神凛冽,语气不善地回道:“刚回来,回家再说。”
许世之书哦了一声,说:“那你们聊,我先过去。”不待向聿錾回答,她迅速离开。
“我晚上回家。”向聿錾语气有些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没等她扬起嘴角,身后又传来那女人略高的声音,“聿錾,你说孩子的事情怎么处理?我可不想被人说成未婚先孕。”
许世之书被惊得腿一软,她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孩子?!他们之间已经有孩子了?心里一阵钻心的刺痛,并且持续加剧。
她心里一直认为这是早晚的事儿,但是被他们这么揭开面纱,她心理的承受能力可想而知。
她自己说服自己,他不会对她没有交代就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但是他对她又何时有过交代呢?
这一路都是她跌跌撞撞在付出,她以为总有一天会花开月圆,他能够看见她的好,但是没有那一天了。
她耳朵里又传来他们的对话,温柔又有耐心的应答,他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
什么话,她再也听不进耳朵里。耳中只响着刚才的声音,孩子。
许世之书步履蹒跚地走回去。目光有些呆滞,眼圈泛红,强忍着的泪水跟张晨说她要回去了。
张晨盯着她,目光里既有探究又有不忍,“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在他面前会表现得很不像你自己。”
“你是这么好的人,美丽、大方、知书达礼、才华横溢、目空一切、恃才傲物,当然,这在我眼里也是优点,”张晨继续说,“怎么一到他向聿錾这里怎么都变得一文不值了呢?”
许世之书吸吸鼻涕,嗡声说道,“再优秀,也得碰到识货的人,也得碰到愿意欣赏的人。对懂得欣赏的人来说,你的一切才有价值。”
“这不是挺明白的嘛。那你还伤心个屁!”
“詹姆斯说过,人生中最深切的禀质,是被人赏识的渴望。我得到了教授和我们医院领导的赏识,可是我更加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和喜欢。”许世之书透过绿植的缝隙再次向那里看去。
“是他不识货。你跟他计较什么,我永远欣赏你。我是你的头号铁杆粉丝。”张晨继续逗她。
“歌德也说过,一个杰出的任务如果收到傻瓜的赏识,是可怕的事。”许世之书又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张晨忍了忍,把要爆粗口的冲动憋下去,“就你有文化,你的内涵全用我身上了。你倒是在他身上发挥发挥啊。他有文化有内涵肯定辜负不了你的幽默。”
“可是我没机会了,晨晨,”许世之书顿了顿又说道,“晨晨,我们可能要结束了。”
可是还没开始,怎么就这么快结束了呢?
她没忍住,泪流满面。张晨张了张口,没继续逗弄她。
她估计是哄不好了。
由她去吧,这样也不错。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