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第三层破碎，但第三层原本是个庞然大物，即使是碎片，体量也是庞大，不会那么容易被虚无吞噬。并且，碎片还自带一定的抵御吞噬能力。

所以，刚刚江言澈感受到的“气泡”，其实是碎片的界壁。

嗡！

强烈的耳鸣涌上心头，终于，在经过漫长时间的飘浮后，江言澈再一次脚踩实地。

【节制】同样觉得压力一轻，无尽疲惫感涌上来，它收回了时时刻刻维持着的防护。牌面黯淡，与【星星】一同躺在江言澈掌心。

下意识地，江言澈想把塔罗牌装入口袋，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贫民窟的粗布麻衣，口袋早在之前的战斗中裂开大口。

似乎每到一个层级，服饰都会根据那一层的背景变换，若这次江言澈将塔罗牌装入口袋，但下一个层级的服饰，这个位置并无口袋，塔罗牌岂不是将会遗失？

心念至此，江言澈强行催动【节制】的力量，从已经黯淡了的牌中，不顾【节制】“惨叫”，压榨出了一丝逆位【节制】的混乱力量。

他将混乱的血红色光芒笼罩自身，披上了一件完全由混乱组成的服饰。

什么意思？

就是当他人视线落在江言澈身上时，思绪会受到这层混乱影响，没人会注意到江言澈具体穿了什么，旁人心中最容易被忽略的服饰，就是江言澈的服饰。

举个例子，假设现在江言澈身上穿着现代T恤，禹妄市的人看江言澈，穿的就是这么一件T恤。可圣城的人看江言澈，看到他穿的，则是最朴实无华的粗布麻衣。

处理完服饰的问题，江言澈这才有机会去打量周围环境。可能是世界破碎的原因，这块碎片中，氧气含量极低，江言澈身处平原之上，却有种身处高原高海拔的错觉。

于是，耳鸣持续，但这并不影响江言澈的行动。

这片平原，更准确地说，应该称为荒原。与第二层圣城外荒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此刻江言澈所处的荒原，荒芜程度更深。

偌大的原野上，连根杂草都没有，地上，满是裸露的灰褐色沙砾，倒是有种戈壁滩的感觉。

这片世界空旷，且一览无余。江言澈极目远眺，能够望到无穷远处。可只是一抬眼，他便是满满失望。

他本期望在这荒原上看到些什么，但放眼望去，没看到任何突出地表的存在——扫视片刻，江言澈确定，这片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个生命体！

失望蜂拥而至，这意味着江言澈无法从这碎片之中得到信息——关于第三层崩坏破碎的信息！

呼……

长吁一口气，江言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努力适应着低氧气的世界。寻到落脚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探索等其他事宜，等塔罗牌力量恢复后，再另外考虑。

“走……”

江言澈甫一闭眸，想要养神，耳畔，陡然响起一声飘渺之声。分辨不出声色，但江言澈对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袋中，突然传来嗡鸣。幻化出混乱服饰后，两张塔罗牌都被服饰承载，不再有丢失的可能。而此刻，发出嗡鸣的，并不是静心恢复的【节制】，却是被禁锢的【星星】。

很奇怪，即使被禁锢，【星星】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即使耗费力量，也要将禁锢冲破一角，发出震颤。刚刚那道飘渺的声音，正是【星星】自主意识的声音。

而这声音，从江言澈获得【星星】起，迄今只出现过两次，前一次，是当初他还在禹妄市，尚且弱小迷茫，却直面【恶魔】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