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们仔细看，一个光影从刚才下来的地方冒出来。

是那个几天都没有露面的九九六五号假农新立。

“你们要去哪里？”农新立问道。

“只是到处走走，看看！”石见没说石璧动了的事。

农新立好像也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只是说：“走走也好，只是别走得太远，有些地方还是不太安全。”

这实景确实是不好看，他们刚走出几步，脚下地面就变得很松软。仔细看，脚已经陷下去一寸，一层厚厚的灰烬铺满了地面，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再看远处，尽是残垣断壁，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所有的地方都被厚重的灰尘掩盖，只有极少数地下冒出一小簇黄绿色的小草，还在顽强的昭示着这片土地生机未绝。满眼的衰败哪有一个兴盛的文明该有的样子，让人不禁以为来到了那个遗迹。甚至说，如果没有这些残垣断壁，还以为到了志留纪以前。

回头看，在一片被白光笼罩之下，隐约能看到他们出来的方向是一栋建筑，仔细分辨才发现那仿佛是一个半球形的地堡，除了几个不知何用途的小孔外，没有一扇窗户。再看天空，只见白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没有蓝天白云。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真实的样子？”季西城问。

“差不多吧，有些地方好一点。”农新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这也太破败了吧！”季西城说。一万年了都没有恢复生机，足见当初整个星球被毁坏到了什么程度。即使是自己的那个世界也比这里好上千百倍。

“空气中没有毒吧？”季东城突然问，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农新立。

农新立回答说：“没有，海里恢复得还比较好，有大量藻类供给氧气，陆上生物又少，氧气还是有的。只是辐射强点，但现在也降到安全范围内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只要撤去天上的幻境，让真实的阳光照射进来，只需要几百年就能恢复生机。只不过反正用不着，谁也没去干这事。”

季雨亭说道：“呃，你们也真是，真的好环境不好些吗，弄个假的糊弄自己！”

农新立尴尬的说：“你说的对，所以我们现在想做出一些改变。”

“你属于支持回归计划的那一部分？”季东城问。

“是的。”农新立答道，然后看了眼石见。

石见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对自己把回归计划说出去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不过农新立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说：“本来这个计划是需要把你们留下来帮助我们的。但我觉得这样做并不妥，而且有一部分人和我持相同意见。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这事争论，在没有定论前，还得委屈你们几天。”

“那要是……”季东城刚问出口，农新立立即打断了他。

“放心吧，这个世界不适合你们。我会努力争取的，即便是最坏的情况，我也会想法让你们离开！”

“你这是？”这回轮到石见奇怪了，这些天的接触，他看到的天人仿佛都是没有感情的家伙，这个农新立倒是有点让他出乎意料。

“是的，你想的没错，”农新立仿佛看懂了石见的想法，“天人族确实需要做出些改变了！”

农新立回去了，回去前再次嘱咐了他们，有些地方最好不要乱闯。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仿佛和他说的意思不一样。几个人心里都在想，这是劝阻呢，还是暗中在鼓励？

石璧还在发着温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牵引力。他们跟着这股牵引力，穿过一片片废墟，来到了一堵围墙前。

围墙又高又厚，灰黑色的质地，像是某种金属，顶上隔段距离有一个突起物，也不知有什么作用。墙上到处是坑洞，密密麻麻的，像是被袭击过一样。

在围墙外能看见里面建筑的顶部，有飞檐宝顶，像是个宫殿。他们从一个门洞里进去后，发现这确实是个保存得还算完整的宫殿。

一个独立的大殿孤单的矗立在这一圈围墙中，古典的样子和金属的围墙显得格格不入。

“围墙应该是用来保护这个宫殿的，只是天人族的审美也太差了点！”季雨亭说。

季东城笑道：“围墙应该是后来建的，不同时代的人，审美当然不一样了！”

季雨亭难得的没有辩驳，跨步就向宫殿大门跑去。

“慢点！”两位博士都喊道，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地上一层尘土被他们扬起，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季雨亭走到大门外，伸手在古铜色的门上推了一下，大门纹丝不动。

她回头看向季东城，问道：“爸，石璧指示的方向是这里吗？”

季东城有些激动的说：“就是这里，现在的感觉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