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夏志贤,娶妻沈氏,育有一子两女,大女儿夏绵绵十一岁,二女儿夏云朵七岁,小儿子夏平五岁。
小儿子夏志恒,娶妻阮氏,育有两女,大女儿夏云霄十岁,小女儿夏盼儿八岁。
夏志贤见自己娘发怒,赶紧上前把门打开。
“娘,你咋来了?有啥事吗?”
肖氏踩着小脚叉腰怒骂,“我说刚才咋闻到一股肉香,原来你们一家在吃肉啊!你们怎么能吃的下去?我跟你爹急的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你看看老娘嘴上都是泡。”
“娘,你先坐下慢慢说,”
夏志贤拉过凳子放到肖氏脚边,又赶紧递了杯水给她。
肖氏喝过水气顺了顺,眼睛望向夏绵绵。
眼神挑剔开口道;“老二家大丫,我刚碰到老三家盼儿那丫头,说着你回来了,还给她盛肉,怎么?你回来先不去看我跟你爷,就在家吃上了?带回来的肉也不说给我我送去,眼里还有爷奶的位置吗?”
夏绵绵打量眼前的老太太。一身灰褐色粗布偏巾褂子,头发挽成小纂,发丝花白,脸上一把皱纹,可能是常年劳作原因,露出的皮肤黝黑,眉眼生的不错看的出年轻时候清秀,眼神里几分刻薄,倒是平添了几分丑陋,显得人寡恩。
夏绵绵轻咳一声。
“阿奶,我这不是刚到家,路上一口水都没喝,饿的前胸贴后背,到家肯定先吃饭啊,我想阿奶也舍不得饿着我是不是!”
夏绵绵不接其他话茬。
“哼!你月例银子呢,拿来,”
“花了!”夏绵绵嘴巴抿成一条线,冷静开口。
“花了?你这挨千刀的贱丫头咋花的出手?这是剜我老婆子心呦!
肖婆子巴掌拍的啪啪作响。这会上午饭都刚吃过,惹的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夏绵绵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疑惑开口“阿奶你红口白牙的咋能问我要钱?要说孝敬钱,也应该先是大伯给,再是我爹,还有小叔。
要论晚辈,我上头还有大堂哥大堂姐呢,怎么伦,也伦不到我头上。”
夏绵绵说着朝看热闹的人一福身说道;“叔伯婶子大爷大娘,你们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看热闹的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努努嘴,不帮腔。这时有个婆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夏绵绵一看是一起搭车的钱婆子。
“我说她奶,夏志贤家的大丫头说的对啊!孝顺暂时也轮不到她是不是!你干嘛死乞白赖问一个小丫头要钱,她一个月那点钱,可都是伺候人,看人脸色得来的。你这当奶的,不说孩子多久回来一次,多疼疼她,还找她麻烦。你这做奶的不地道。”
肖婆子朝地上“呸”了一口,
“放屁,我把这丫头送给庄子上做丫鬟是去享福的,那庄子上可是五谷不缺,吃喝管饱,你瞧瞧她脸上有没有有肉,再看身边的这些孩子,哪个不是面黄肌瘦。”
肖婆子跳脚说着话,刻薄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肖婆子继续说道:“她爹不是我生养大的?没有我,能有她?欠我恩情这辈子还不完。”
钱婆子看着夏绵绵面色确实比村里的女孩好些,脸颊也有肉,她支支吾吾一时没想出反驳肖婆子。
肖氏见钱婆子不敢在跟她顶,面上得意。
夏绵绵看着钱婆子眼神里充满感激,她清了清嗓子。
“阿奶,第一,我脸上有肉,面色红润,和您没有半分关系,是我努力得来的,大家看我的手。”
众人闻声盯着她手看,只见小小的手掌上长满茧子,十个指节粗大,完全没有少女的美感,这其中心酸,可想而知,众人眼中都露出心疼之色。
沈秋禾更是哭的伤心。
“第二,夏绵绵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我要是欠恩情还不完,应该是我娘,十月怀胎的是她,熬夜受罪喂奶的也是她。”
夏绵绵走到沈秋禾身边,轻拍她背,以示安慰,沈秋禾慢慢止住哭声。
声音沙哑的开口,“婆母,您就别说这话剜我心了,月钱的事先不提,我是怎么也不会让阿绵卖出去的,生契换死契的事,您别想了。”
夏绵绵一听她娘这样说心里暗道“漂亮”她就想找个借口把这事捅出去,让舆论压人。东阳以孝治国,她也不敢硬碰硬,只能让更多人知道,来解决这件事。
看热闹人群顿时嗡嗡作响有的眼里透出轻蔑,有的神色不屑,村里确实有送闺女去大户人家做丫头的,但是都是活契,干个四五年就回来了,这年头虽然穷,没有真卖女儿的。
夏绵绵就看她大伯爱不爱惜羽毛,有卖侄女的名声加持在身上,以后就算夏文远考上秀才,也落人话柄。
“大家让一让,”
爽朗的声音从群中响起,众人闻声不自觉的让出路来。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青衫,面容平和,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书卷气,让人觉得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