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黑，哦我是说大黑蛇，是何时出现的？”

她已经知道，小黑是黑煞修炼过程中分离出来的神魂，并最终又和他合二为一。

她很好奇，为什么会分出这样一个与本体性格完全相反的神魂？这又是发生在黑煞多大的时候？

这些问题，其他人不知，问陪了黑煞八百年的大巫却是最合适不过。

大巫目光看向未知的虚空，陷入了回忆中。

原来，黑煞初化形的一百年间，形体尚不能稳固。由于面具上裂痕的缘故，他时时要承受灵魂撕裂之痛。

后来，他渐渐能稳固住身形，却依然摆脱不了撕裂之痛。

直到他化形三百年的时候，幽冥永夜找到了大巫，和他达成了共生的合作协议。

彼时，幽冥身受重伤，在魔界被追杀的没有了立足之地，不知怎的找到了万劫窟这处适合她将养的地方。

后面，就是大巫给幽冥提供养料——献祭的少女，幽冥给他们制作辅助修炼的七碍灯。

有了和黑煞气息极为契合的七碍灯，他的修炼进度突飞猛进。

终于有一天，他修炼的时候，从身上分出了一条黑蛇。从那之后，那自化形就跟随他的撕裂之痛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自那之后，黑煞的境界一日千里，越来越厉害。而黑蛇的体型也随之日益增大，从一条细细的小蛇渐渐变成了巨蟒。

不过，它虽然与黑煞系出同源、感应相通，性子却大相径庭。黑煞冷漠、偏执、孤僻，黑蛇却热情、霸道又活泼。

沈星染潜入万劫窟时见到的小黑，已经可以呼风唤雨、驾驭雷电了。

紧接着小黑甚至化成了龙形，这代表黑煞的修为实现了境界的突破。

这一点，从他救沈星染时一招重伤魔界最善战的驳族世子伽屠就可见一斑。

玄澈也说过，突破了这一境界的黑煞，日后的修炼将一片坦途。

“我……对不住他！”沈星染幽幽叹了口气。

“不，是老夫的错！也许当初，如果我没有选择和幽冥永夜合作，没有急于求成让他用七碍灯修炼，就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大巫黯然垂首，“以他的心性毅力，就算再艰难，他也会一刻不停地走下去，干干净净地走下去！”

沈星染想了想，以黑煞这种坚忍的性格和至高的专注，他应该真的可以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修炼成功。

就算只是被摒弃的存在，就算只有天生残破的的躯体，他依然会钻出污泥、打破桎梏，闯出一片天来。

“所以，这就是您束手就擒、丝毫不反抗的原因？”沈星染看向大巫，“您的头发……”

“是我亲手将七碍灯送到他手里的，是我亲手毁了我的神！”大巫语声悲怆，将脸埋入掌中。

不知是否是错觉，大巫的头发看起来愈加地白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

也许失去黑煞对他的打击太大了。那是他的救世主！是他的黑煞神！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信仰！

沈星染一惊，忙起身朝他走去，试图安慰一下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大巫抬起头，朝她轻轻地一挥手。

一只漂亮的蝴蝶飞过，沈星染瞬间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慢到接近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