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染听得怒气上涌,想冲下去帮袁靖川解围,被沈小七拉住了。
“表哥怕是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星染气极,“这些人怎么这样?袁靖川可是‘清僵行动’的功臣!你也不帮他说说话?”
沈小七无奈叹气,“我帮了!在朝堂之上,我严厉斥责了力主罢黜他军权的大臣。可是表哥当众自请缴回军权,以平众怒。”
“那你就同意啊?”沈星染一把甩开被他拉住的衣袖。“他的为人你最是清楚……”
“我怎么可能同意?可是他在朝堂上当众除了官服,缴了印信,我总不能绑着他吧?”沈小七愤懑地一拳捶在栏杆上。
沈星染急忙拉起他的手查看有没有受伤,“好了,是我不对,不该朝你发火,你别这样!”
沈小七面色凝重,“放心,表哥只是受廖思远所累,我定会想法子解决的!我必不会让忠勇之士无故受辱!”
楼下的人群终于渐渐散了。
回到座位,一时陷入沉默。饭菜已经摆了上了,两人却没了兴致。
良久,沈小七慨叹,“我始终想不明白,廖思远为官多年,称得上是勤勉正直,且满朝文武皆听命于他,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苦要参与这等谋反之事,落得今日的下场?”
沈星染默了默,“这个问题我今日问过他了……”
小七忙问:“他可有说出原因?”
“他只说是为了……我的母亲,却不肯细说。”沈星染茫然摇头,“可是母亲生下我之后就离去了,这一切又怎么会与她扯上关系?”
“你和廖思远……”小七试探地问。
沈星染知道他想问廖思远是否是她的生父,直截了当的回道,“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小七松了口气,“许是他胡乱攀附!我才知他与姑姑一直貌合神离,可怜我姑姑……”
“长公主怎样了?可还安好?”连袁靖川这个反叛平乱的有功之将都受了牵连,长公主即便毫不知情,如今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她现在京郊的甘露寺清修,状况不大好……”
“怎会如此?”
“姑姑青年丧夫后,先皇千挑万选相中了廖思远这个新驸马,多年来大家一直以为他们相敬如宾、恩爱和睦,不想竟是貌合神离、早已离心!姑姑速来心高气傲、极重颜面,从未向父皇母后提起半分!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她一时无法接受……”
沈小七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苦了表哥……”
沈星染思虑片刻,“廖思远虽然一口承认自己就是主谋,但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说,廖思远背后还有秘密?”小七神色凝重起来。
沈星染点头,“他手下的‘倾杯令’尚未落网,首领禄克用也不知所踪,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一定要小心!”
小七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这个‘倾杯令’确实扎手,我派人全国搜捕,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沈星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今日廖思远跟我讲了当年和母亲的一些事,我心中尚有许多疑问未曾解开,得回丹霞宗一趟,找师尊求证!关于他谋反的真正原因,也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沈小七蹙起眉头,“又要走?马上就是年节了,不能安安稳稳多住一阵吗?正好大将军也在京中。”
“过完年节我再走!”沈星染赶紧赔着笑。
“不行!至少过完上元节!没得商量!”沈小七鼓着腮帮子、环抱双臂,一副绝不让步的架势。
“是!太子殿下!”沈星染失笑,“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沈小七“腾”地站起来,“你说谁是小孩?”
沈星染拍了拍脑门,“我我我!我是小孩总行了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忽然“噗嗤”一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