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袁靖川抬起衣袖示意,“赋闲在家,一身轻松!偶尔去看看母亲。”
“长公主可还好?”小七说长公主状况不是很好,却不肯说是怎么个不好法。
袁靖川眼神稍纵即逝地暗了下,随即恢复如初,正好老板端来了热腾腾的馄饨,他便微弯了身子伸着双手去接。
沈星染一眼就看见他扯动的衣领下依稀露出的斑驳红痕,那像是……被鞭子一类的抽出来的,还渗着血丝。
她一把扯开袁靖川的领口,劲瘦的肌肉上露出更多横七竖八的鞭伤,有陈的已经结痂的,也有新的还鲜红冒血的。甚至都没有涂药,就那么暴露着,里面的中衣都被染上了斑驳的血色。
袁靖川神色变了变,把馄饨端到沈星染面前,再沉默着垂首理了理衣领,将伤口盖住。
“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沈星染气怒地一拍桌子,面前的馄饨差点洒出来。
袁靖川眸子低垂,不肯言语,似是有难言的苦衷。
沈星染努力压住火气,放缓声音,“为何不上药?你说呀!”
见袁靖川还不肯开口,又加重语气道:“你不说,那我找小七问去!”
“别告诉小七!他不知情!”袁靖川低垂的睫毛颤了颤,低低地道:“是母亲罚我的,我受着就是了!只要她好过点!”
沈星染欲言又止了数次,终是开不了口,一把扯起袁靖川就走。
“哎!客官,您的馄饨……”老板正端着第二碗馄饨过来,正看见这情景。
沈星染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不吃了,有急事!下次吧!”
她拉着沉默不语的袁靖川来到袁宅,踢开门口扔的到处都是的烂菜叶子,无视门上墙上的污言秽语,径直去了他的卧房。
她曾经短暂在此住过,自然是轻车熟路。下人们见她来势汹汹的,而向来强势的自家主子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都傻了眼,悄没声跟在后面不敢言语。
沈星染不客气地把闲杂人等统统赶走,再把那个默不吭声的大个子扔到榻上,背过身去,干脆利落地开口:“脱!”
袁靖川看了她气得上下起伏的背影一眼,沉默地低头,将上身的衣衫尽数褪了下来。
沈星染回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块垒分明的胸背腹部上新旧交错的鞭痕,有几处甚至开始化脓。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喉咙却被梗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有点吓人罢了!不疼的,这和战场上受的伤不能比。”袁靖川故作轻松地试图拉上衣衫,被沈星染阻止了。
“别动!我给你上药!”
袁靖川笑了笑,“不用!这样母亲看着或许会有点心疼,她心疼的话,就没有那么生气,不生气就不会气坏身子!”
沈星染在屋内转了好几圈,才勉力压住火气,从袖中掏出玉匣子,拿出上好的金疮药,瞪着眼睛皱着眉,朝向一身伤痕的人。
袁靖川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滞了片刻,默默地转过身去,将劲瘦结实的后背朝向她。
沈星染一接触他的肌肤,就发觉温度不对,一试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她先是要来清水,将袁靖川身上化脓的伤处清洗干净,再厚厚地涂上丹霞宗顶级的金疮药。
发烧加上沈星染给他偷偷加的安神药,不一会,袁靖川就沉沉睡去。
给他盖上被子,沈星染匆匆离去。
看来,得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