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文一把拽住杨大婶,笑的有些勉强,“不必了娘,老师不爱这些,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出发。”
他老师爱慕虚荣,哪里会在乎他们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这身上,也就只有才学能让老师在意的了。
杨思文背着他往日做的文章,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去。
与妹妹相比,他的前途不算什么。
杨思文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猩红的眼睛出卖了他。
一直到深夜,杨思文才脚步踉跄着回了家。
身后背着的包袱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家众人赶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
杨思文神色麻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更着急了。
“儿子,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
“是啊,二弟,你说句话啊?”
“儿子”
“……”
杨思文的耳朵嗡嗡作响,只看着众人动嘴巴,却什么也听不到。
他老师去打听了。
可官府说妹妹杀了人。
他想要进牢里见见妹子,被拒绝了。
老师让他回家为妹妹准备后事。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父母,关心的兄嫂,他如何说的出口。
杨思文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杨家众人见状,更慌了。
杨大婶摇着儿子,想让他说话,被大儿子死死钳住。
杨老爹蹲下身子,沧桑的脸上满是绝望,有气无力地说:“文儿,你就说吧,不管什么结果,咱们都能承受。”
杨思文摇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杨大婶推开大儿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儿子,娘给你跪下了。”
杨思文吓得赶紧起身将他娘扶起来。
杨大婶哭着就是不起。
杨思文没了办法,闭着眼睛,绝望的说:“老师说了,妹妹,妹妹杀人了。”
杨大婶“嗷”的一声,身体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杨思文两兄弟顾不得悲伤,赶紧将杨大婶往屋里抬去。
独留杨老爹怔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他乖巧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杀人,他女儿这么乖的。”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身体靠着墙,软啪啪的滑坐在地上。
屋内的沈颂安,透着门缝看向外边,眼睛微微红了。
“我是不是过分了?”沈颂安轻轻的说。
“不怪你,你已经说了帮他们,可他们一介平民,遇到这种事没了分寸,也是正常的,不要难过。”萧屹温柔的安慰着沈颂安。
“世道不公,若是遇到了贪官,百姓的日子和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沈颂安喃喃自语道。
回过神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杨老爹感觉眼前有人,抬头一看,忙跪下道:“是我打扰贵人休息了,请贵人见谅。”
“大叔起来吧,我说过,只要杨秀宁没有触犯律法,我一定会为她做主,我没有骗你。”
沈颂安俯身虚扶了一把,杨老爹惊的赶紧起身。
又为难地说:“可对面是县令,您?”
“对面是知府我也能解决,快回去休息吧!”
沈颂安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竹宴和丝竹已经在调查了,想必很快就能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