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餐厅暗处的江言程上前好几步,站在两人背后,深邃的目光直直射向发髻散了大半,摇头晃脑的女孩。
在两人期许目光注视下,贺岁愉打了个酒嗝,想了想蒋沅意的特征,八卦的续上话:“我猜是两年后,您孙媳大概率还是……和孙子一起留过学的海龟,肤白貌美大长腿……从小富到大的大小姐。”
她毫无顾忌说着,没发现身后的男人唇线抿直,眼底升起淡不可见的火苗。
“海龟配海龟,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您高兴不?”
老太太激动的拍着贺岁愉的手背,“那就好,奶奶等着!”
不等贺岁愉再说话,忍的太阳穴突突直发疼的江言程厉声喊人:“陈姨,陈姨!”
他憋着气道:“奶奶喝醉了,把人带回楼上醒酒。”
在厨房忙清洁的陈姨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在少爷黑沉面色注视下,把老太太带回楼上。
“照顾完奶奶你就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我来做。”
老太太一走,贺岁愉没了倾诉对象,也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几乎要吃人的江言程,面门朝下,往下倒。
眼疾手快的江言程用手垫住桌面。
女孩柔软的脸蛋贴着他的掌心,趴在了餐桌上。
贺岁愉在餐桌上趴了多长时间,江言程就用手做垫背,在她对面坐了多长时间。
男人动作绅士有礼,如炬的目光差点没把对面的人盯死。
两年结婚,三年生娃,还海归,这么能臆想?
就是欠收拾。
等贺岁愉再醒来,墙上的时钟指向九。
她醉意还没消散,两颊绯红,红唇微嘟,灵动的杏眼变得缥缈,媚意横生。
对面的男人双腿交叠,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方,冷着脸睨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脑子一团浆糊的贺岁愉评定对方价值,兀自摇头,“太冷傲了……有点凶,不是我的菜。”
她转头摇摇晃晃的往客厅走。
主楼的佣人早在半小时前就被江言程叫去休息了,在玩具区的双胞胎没了时间观念,这一晚上算是玩嗨了。
贺岁愉刚进客厅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吵闹声。
双胞胎闹别扭了,小朗想玩贺岁愉送小谨的限量版赛车。
小谨的私人物品意识很强,加上到了睡觉时间有点困,怎么说都不给小朗玩。
两个小孩争抢的同时还吵嘴,小朗性子急,没小谨话语逻辑性强,争不过小谨,反而被小谨说哭了。
贺岁愉走过去的时候小朗正小声哭着,背对着人原地画圈圈。
“呜呜,小谨坏,居然说我坏话,我都说了可以把小愉姐姐送给我的积木给你玩……”
他哭的打了好几个哭嗝,“我玩你的……你玩我的,又不是没有交换!”
放在心尖上的乖宝宝哭了,醉酒的贺岁愉用了吃奶的劲儿,想去抱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的小朗。
谁知道浑身使不上劲,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宝宝爬爬垫上。
贺岁愉垫下,发髻完全散落,簪子也不知掉去了哪里。
蒙圈的贺岁愉也不管摔疼没有,爬起来,抱起小朗开始哄:“宝宝,怎么了……和姐、姐姐说说别哭了。”
泪流满面的小朗指着小谨说:“他欺负我不会说话,说我傻!”
贺岁愉眯着眼看远处乖巧收拾玩具的小谨,一时有点分不清两个孩子,顺嘴道:“是小朗不懂事,咱们不理小朗。”
小朗顿时哭的更委屈了,“不是,什么我不懂事,我就是小朗!”
贺岁愉用被酒精废掉的脑子转了一圈,继续哄,“喔喔,那不搭理小朗了,不搭理了。”
小朗边哭边怒吼:“我都说过我就是小朗啦!”
醉的不轻的贺岁愉看着眼前哭哭啼啼还发脾气的双胞胎之一,有点不明白怎么越哄对方越伤心了。
什么小朗小朗的,她哄的不是小谨吗。
没办法,两个宝宝长的一模一样。
小朗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哭声震的几乎要掀翻房子。
贺岁愉眨了两下不太聪明的眼睛,决定捂住自己的耳朵再哄。
有点吵。
江言程收拾完餐厅出来,就听到了小朗近乎哀嚎的哭声,皱眉瞧着衣着凌乱,头发散乱的女醉鬼,脑瓜子嗡嗡的。
他压下心里还未消散的怒气,走到玩具区前,一个眼神射过去,小朗瞬间止住哭声。
为了不让哭声泄出来,小谨爬过去捂住弟弟的嘴。
妥妥的中国好哥哥。
噪声源消散。
江言程一把攥住贺岁愉的手腕,双手托着她的腋下,把站都站不稳的醉鬼抱起来,扛在肩上,往楼上去。
耳边的哭声没了,贺岁愉还没放松,就觉得自己被人倒拔垂杨柳了,翻涌的胃部被人用东西顶着,特别难受。
她无意识的拍打男人健壮的脊背,呜咽道:“好难受,要吐了,放我下来。”
她动作剧烈,白皙匀称的小腿摆脱裙摆的遮掩,胡乱踢着,男人入眼一片细嫩莹白。
身体柔软的女人双手还在他身上作乱,身上清新的香味夹杂着酒香氤氲在鼻间。
江言程忍无可忍,扶着她腰的手掐了她一下,“贺岁愉,你作死呢。”
贺岁愉瞬间疼出了眼泪,控诉道:“疼死了,你谋杀啊!”
她眼泪掉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涌,也不管对方是谁,不清醒的脑子配上倒豆子的嘴,什么都往外说。
抽抽嗒嗒的:“前几天江豫霏刚用针扎我腰,你、你还掐,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就、就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