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半透明的玻璃门,男人模糊的身影印的清晰。
江言程在浴室里洗澡。
穿着浴袍的贺岁愉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手机,清清润润的眼睛没什么情绪,神情清冷,没什么所谓的刷手机。
昨晚醉酒,现在头还是有点疼。
门口守着他带来的保镖,不让她离开。
她不知道江言程到底要干什么。
刚回复完云臻的闲聊,许姝的电话打来。
许姝从保镖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江家少爷把女儿带走了,现在还没消息。
“小愉,你在哪儿,怎么样了,江家那孩子为什么突然带走你,你们之前……是有什么事吗?”
从前听到女儿的心声说和江家少爷有牵扯,他们想查,根本查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昨晚又出了那种事,这次不得不刨根问底。
贺岁愉半直起身,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捏了捏眉心。
“没什么,昨晚遇到了一个之前见过的外国男人,和人聊了两句,江言程以为我被那人骗了,我现在在酒店,挺好的。”
怕许姝多想,她补了一句:“我们没别的关系,可能他就是看在我之前在他家住了那么多年,有点情分在吧。”
“哦。”
许姝虽这么说,却不太相信。
谁不知道江家人很神秘,行事也是雷厉风行,不计后果。
前些年,江家人还无缘无故撞过自家儿子的车,当时贺家公司形势不好,他们只能当没发生过。
江家人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人。
“你走了一周多了,应该也玩的差不多了,我和你爸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不你还是回来吧,等什么时候想去我们陪你,或者让你弟陪你。”
贺岁愉算了算时间,心里一惊,按照剧情中的时间线,昨晚正是她被绑架的时候。
她确实躲过去了,但又招惹上了江言程。
“我在这边遇到一个之前的朋友,我再待一周,和那个朋友还有李云策聚聚,然后就回去。”
一周的时间,应该能完全避过去原剧情中她死亡的时间线。
“也好,你没事就多和云策待在一起,那孩子稳重,我和你爸也放心,钱不够让你爸给你打。”
“我知道,不过妈……你最近有听过江豫霏的消息,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提到江豫霏,许姝眉头紧蹙,声调沉了几分,“之前你弟弟莫名让我去查江豫霏的消息,大概是你出国的前一天吧,江豫霏就被人保释出来了,我让你爸查了一下,对方来头很大,我和你爸还怀疑了好一阵子。”
提起江豫霏这个养女,许姝只有哀叹,她实在不明白贺家好吃好喝,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娇养了那么多年,最终怎么变成了这样。
经过前两次的事,许姝是再也不可能相信江豫霏了。
更多的希望她能在牢里改过自新,可现在……
“来头很大是多大?”
“至少比咱们家大,不然她怎么可能被保释出来。”
许姝纳罕道:“她什么时候认识那样的人了,可能是从前在宴会上?还是说在学校?”
“我也不知道,先这样吧,反正我会小心的。”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给妈妈打电话,还有啊,一定要注意安全,没事就和你以前那个朋友还有云策待在一起,英国没有国内安全。”
浴室的门打开,湿着头发的男人光着身子,精健的身体一览无余,发尾的水滴顺着下巴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在胸肌上留下水痕。
他利落的往身上套毛衣,下身是一条休闲西装裤。
听到电话里李云策的名字,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贺岁愉一看到他,面色冷淡几分,目光从他移开,身子下滑,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和许姝回话,说了两句就挂了。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身上突然砸来重物,衣服隔着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拿着干毛巾擦头发,“快去洗漱,把衣服换了,跟我出门。”
贺岁愉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淡漠的视线掠过搭在她被子上的驼色大衣,绷着张脸也不看他。
“我有衣服,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两人的衣服都是刚才来守门的保镖送来的,是江言程让助理临时买的。
男人拎起衣架上的黑色风衣,往身上穿,“衣服?穿你昨天的衣服?那些破烂能叫衣服吗?”
上身的浅色衬衣短的只能遮住肚子,短裙一弯腰就能走光。
昨晚她抱着他,她腿压在他身上,连她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看的一清二楚。
“又短又不舒服,有什么价值?”
昨晚她发酒疯,发着发着就自己睡着了。
他耐着性子拿消过毒的湿毛巾给她擦脸,简单卸妆。
擦到脖子的时候,晕乎乎睡过去的人突然扯着衣领喊:“好紧,不舒服!”
他又好脾气的帮她换衣服。
以前什么都做过,该看的也都看光了。
他不会让别人看她的身体,更没必要让别人给她换衣服。
有些话不过是哄哄她,让她少闹几句。
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
帮她脱衣服的时候,上身的衬衫不仅短还很紧,费了好半天劲儿才脱下来。
里面是吊带和内衣,他忍着定力不去看她,眼前被乱动的莹白侵占视线,想不看都难,最终被惹得一身火。
这一年多,她也并不是全无变化。
真不知道她这么瘦的骨架怎么发育的那么好,还那么好看。
大衣被她抄起丢在地上,床上的人就那么躺着,声音没什么情绪:“把你的东西拿走,我想穿什么穿什么,不关你的事,你收拾好就赶紧离开,房费我会出。”
江言程把衣服捡起来放在床头,平静的阐述事实:“我不会再放任你为所欲为,你回国之前,不能离开我视线一秒。”
贺岁愉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声音依旧平静,“你在做梦吧,你有什么权利和资格说这话,我亲生父母还没有寸步不离的管着我,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刚才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没有一点用,还把自己弄的累的不行。
他油盐不进,那就耗时间吧。
看谁能熬的过谁。
她来这边反正是避难加旅游,顺便写个毕业论文。
前一星期已经四处逛过了,大不了窝在酒店写论文。
她就不信他跟她一样闲的无所事事,可以一整天都不出门,跟她耗时间。
再或者说,他能无理到强拽着她出门,走哪带哪,把自己拴在他裤腰带上。
贺岁愉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目光涣散的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一副彻底摆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