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肩膀下一点,不涉及隐私部位,贺岁愉身上穿的是衬衫,衬衫里面是松垮的吊带,可以不脱衣服直接换药。
医生拆纱布时不免碰到伤口,贺岁愉忍不住轻嘶了声。
女孩纤薄白皙的肩膀下方是红艳艳的伤口,如同雪地梅花,落在她身上,招眼但不漂亮,只会让人心疼。
她身上因为帮他挡枪,生生破了一个口子,这个认知清晰的刻在江言程脑子里,伴随着丝丝震痛。
中弹钻心的痛感,他以前尝过,那些伤和现在相比不值一提,生理的痛忍忍就过去了,现在是心脏被反复揉捏的心疼。
医生消毒时贺岁愉不可避免的嘶了声。
江言程眉头皱的很紧,冷呵道:“能不能轻点。”
突然的呵斥,医生手抖了下。
在江家工作了那么多年,深知这位少爷惹不起,也知道他在这儿不好换药,恳求的目光看向贺岁愉。
贺岁愉拧着眉看向江言程,“伤口你也看过了,能不能先出去,你在这儿影响医生施展。”
江言程没多说什么,留了句:“轻点,别让她疼。”
医生出来,江言程才进去,贺岁愉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电视。
江言程看了下她的表情,眉眼舒缓,不见一点换药时害怕的样子。
他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去浴室。
隔着浴室门,贺岁愉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注意力放在连续剧上。
养伤这些天,手机每天只能看两个小时,每天躺在床上无聊的厉害,就找了个古装电视剧。
她最近挺喜欢古装剧里面角色的妆造,很好看。
一集播完,中间插播了两条广告,等待时间,浴室门打开,穿着黑色睡衣,擦着头发的江言程出来。
男人站在浴室门口,狭长的丹凤眼看向电视,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颚骨,锋利的下颚线条流畅,成熟立体的五官像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
以江言程做例子,洗完澡那一刻永远是状态最好的时候,这句话挺对的。
贺岁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被敏锐的正主抓着个正着,投过去个淡淡的眼神:“怎么,没见过?看迷了?”
没见过刚出浴的帅哥?
这是贺岁愉从他眼神里解读出来的。
她卷翘的睫毛微颤,移开眼神,轻描淡写道:“就是挺羡慕你能洗澡。”
江言程用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滴水的头发,丢在沙发上,嗯了一声往浴室里走,清淡的尾音对着浴室的热气飘进耳中:“等你好了带你一起洗。”
贺岁愉腮帮子咬的突突的,“不需要,谢谢。”
他吹干头发出来,又要去睡那张沙发。
贺岁愉按了电视暂停键,“我早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去睡别的房间吧。”
其实前两天她就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江言程不在乎,指不定外面怎么传。
而且……江言程总管着她早睡,有点烦。
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早就睡饱了,晚上哪能睡那么早。
江言程随意躺在沙发上,衣服贴在身上,可以看出有型的腰腹肌肉形状,薄被压在劲瘦的腰下,修长的腿多出沙发一截,要想完全睡下只能蜷缩着腿。
她说:“沙发你也睡不下,挺难受的,我一个人睡这儿就行。”
江言程扫了她眼,掠过床上她旁边的大片位置,“这是我房间,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谁说他晚上睡沙发的。
和这人说不通,贺岁愉索性打开电视,声音和电视声音平齐,“那当初你就不应该把我带来这儿,我可以和明姨说换房间。”
“别想。”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他起身关掉电视,夺走她手里的遥控器放在身边,“早睡早起,明天一睁眼就是两个小时的玩手机时间。”
贺岁愉有点抓狂,拔高音调:“你看看现在几点!”
男人语调懒散:“九点。”
“放屁,明明是八点五十,谁家八点多睡觉啊。”
她下午还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