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神情僵了一瞬,略带疲倦的捂住脸,像是妥协道:“反正我早不回去,晚也晚不到哪儿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就再待几天,待他熬不住了,必须回澳洲处理毕业和公司事宜。
等他走了,她再回国。
跟他比,她时间还算宽松,她熬的起。
贺岁愉起身往门外走,敲响老太太的房门,“奶奶,今天太阳挺好的,咱们下楼转转吧。”
奶奶上次说给江言程制造工作麻烦的提议她并不赞同。
他经历的磨难已经够多,不能再受他父亲的刁难。
当时的她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说动江言程,经过刚才,她才觉得自己太天真。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跟她一起回国,有什么意义?
这人是记吃不记打吗?
一到后院,贺岁愉就把江言程的打算全盘托出:“他说要跟我一起回国。”
她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没有从前的隐瞒,担心,布满轻松,信任,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
“所以我决定再在这边待两天,辛苦您再听我唠叨几天啦。”
老太太亲昵的握住她的手,“说的什么话,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婆子,对言程有怨言,待多久都没关系。”
贺岁愉沉默了会儿,似乎是看开了,轻快道:“那您再给我讲讲江言程以前的事吧,嗯……小时候在英国的吧。”
听完老太太讲述,把老太太送回房间,贺岁愉脸上的轻快全然不见,只剩凝重。
晚饭后,江言程来了一趟,送了点助眠香薰,叮嘱她伤口正是发痒的时候,千万别抓,如果实在难受叫他或者用些止痒药。
贺岁愉在床上躺着,轻应了声,看着天花板发呆。
江言程倒挺稀奇的,“怎么今晚没看电视剧。”
贺岁愉胡乱回他:“剧情太狗血了,看不下去。”
“早点睡。”
他离开前,听到她问:“江言程,你房间之前装修改造过吗?天花板是不是也和以前一样?”
她还平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睛都不带眨。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松开门把手,侧身问她:“是不是奶奶给你乱讲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就是没话找话,乱问的。”贺岁愉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脑袋,闷声回他,“我有点困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短时间内我不会走。”
房间门被关上,贺岁愉露出脑袋,又看向天花板。
其实她刚才一直在想,自己现在的心境和年少江言程的心境差多少,他小时候伤心无聊的时候会像她一样盯着天花板流泪呢。
泪眼朦胧当中,他们看到的是不是同样模糊的天花板。
很无聊的问题和想法,对吧。
直到深夜,贺岁愉还是睡不着,意识模糊间总会想到江奶奶白天和她说的话。
“言程小时候特别优秀,当然也离不开起点过高的优势,中学是在伊顿公学读的,拿了很多奖学金,拿到奖学金的第一时间就给全家人买了礼物,连我这个远在海外的老太太都没忘,你陈姨也有。”
伊顿公学,贺岁愉之前听说过,全球知名的贵族学校,招生条件特别严格,完全精英式教育,毕业后大部分学生直升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