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个男人,云臻脸上也没了玩笑,拧着眉头,坐正身体,一副审讯犯人的模样。
“你们什么时候又搞到一起的,你忘了自己大三时候的可怜样了吗?”
“没忘。”贺岁愉又低下头,声音很低,“他也挺可怜的,当初是我误会了。”
不等云臻再问,她自顾自倒苦水般说了起来,“某种程度上,我还挺怕他的,他特别偏激,还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敞荡感……嗯,就是很复杂。”
只在乎自己的感情。
云臻一语道破,“往往你觉得对方复杂,只能说明你对对方的感情复杂。”
云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哎呀,快八点半了,我还得通勤,等你什么时候吃生活的苦,就不会吃爱情上的苦了,反正不管感情有多复杂,总有喜欢和不喜欢,只要你喜欢他,再复杂你都会喜欢。”
云臻边收拾包包边往门口跑,“你这几天老是心不在焉的,我得交代你一声,后天咱们预答辩,你可别忘了时间做准备。”
“还有你脖子上的伤口,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到时候记得用粉底和遮瑕遮一下,以免有些老师吹毛求疵。”
贺岁愉站起来收拾餐具,“好,你路上慢点,晚上我做饭。”
云臻走后,贺岁愉收拾了厨房,做了家务,整理好一切不过九点半。
翻出自己的毕业论文和答辩PPT看了会儿,又打开某外网网页浏览了会儿信息,瞄了眼显示屏右下角的日期,合上电脑,心绪不宁的望着窗外发呆。
没一会儿把电脑放回房间,一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到事做。
实习完了,该考的证也考完了,毕业答辩完呢,她该干什么。
贺岁愉觉得自己肯定是太闲了,才忍不住胡思乱想。
中午在家草草吃了饭,背着包去学校图书馆。
她英语六级过了,但分数不高,再复习一阵,六月份再刷个六级分数。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贺岁愉从图书馆回来是下午五点,和云臻一起吃完晚饭不到八点。
白天遭受了一天老板压榨,社畜云臻早已精疲力尽,洗了碗就回了房间休养生息。
客厅又留下贺岁愉一个人。
在客厅看了两集连续剧,贺岁愉就回房间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刷iPad,睡前换下脖子上的创可贴。
小夜灯熄灭的前一秒,贺岁愉看到了床头柜上被压在书下的粉色一角。
是串钥匙。
今晚可能是睡前喝了热牛奶的缘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天思绪过多,注定晚上是个不眠夜。
贺岁愉又做梦了,和前两天晚上一样的梦。
梦里在客卧,白衬衫上染着血的男人同她一起跌坐在地毯上,男人钳制她的双腕,白皙的面颊上沾着妖艳的血痕,羽翼般的眼睫因为隐忍轻颤着。
他冷声质问:“你为什么永远这么清醒,喜欢我一下很难吗,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心。”
她摇着头,义正言辞的纠正他,“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喜欢不是既定的选择。”
男人疯了一样咬她的脖子,特别疼。
梦醒之前,画面一转,是间昏暗的屋子,男人站在窗前,冷沉的眸子静如水面,犀利的目光尖锐如利剑,仿佛要钻进她骨头里。
他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寒凉,“贺岁愉,你不就是因为两年前把我流放到澳洲觉得愧疚,想要我去申请英国高校的硕士,弥补自己的愧疚。”
他气息逼近,额头碰着她的,声音森然,一字一顿,“我偏不如你意,我要你对我愧疚一辈子。”
她愣怔了一瞬,克制着颤抖,强撑镇定,“不,江言程你不会的,我了解你,你一直是个有目标有追求的人,你曾经说过你要做出成绩给你父亲看,别毁了你自己。”
“闭嘴!”男人厉声打断她,歇斯底里般,“那些都是你以为的,你强加到我身上的,从来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
她一下子哑了声,不知所措。
他抱着她,脸埋在她脖颈处,让人觉得湿漉漉的,“贺岁愉,你怎么对我那么坏,可我还是不想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