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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家伙!”伏云隐看得入迷,偶然回望看见花豹此刻竟然乖巧地跟在后面,真不知道它跟着有什么意义。
“嘿,上面更冷了,性命要紧。”伏云隐提醒了它一句,当然,他也不期望对方能听懂。
待到得更上处,他发现一披着虎皮的人当阳而坐,就像是缘分一般,伏云隐突然觉得对方很像自己。
只见此人发须旺盛,拥着虎皮捧着一本破败的册子,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一动不动,良久才翻动一页纸。
他只不过暼了伏云隐一眼,便不再顾及他。
而跟着伏云隐的花豹,此刻见着这个人却低伏着身子,似乎非常忌惮他,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伏云隐翻身上了岩石,坐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也自顾自地修起禅定起来。
天光渐渐日中,对方在这背后的岩洞中还有自己的锅灶,他用一根木棍捣烂一些野菜,和着一些菌类,加一些山雪,便生火开始熬,很快便熬出一锅稠羹。
对方的碗是普通烧瓷,旁边还有一竹筒,可以用来装饭,伏云隐猜测是拿出去化缘用的,因为寒山子就曾是这样生活着。
他一直披着虎皮,偶尔一些时候看得到他胸膛,可知对方没有穿内衣。
“哎,吃点?”对方居然招呼他。
伏云隐没有客气,对方盛满稠羹,递给伏云隐,伏云隐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的形状,怎么这样不像一个人类呢?倒像是一只老虎的眼睛,不过没有暴虐,反而很是平和。
伏云隐吃了一半,返还给他,他也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饭毕,他绕到大岩石后方,待回来后,他带过去的食具已经干净了。
夜晚,终南山上星辉灿烂,花豹下了山,估计去觅食,或者逃避寒冷。
翌日,伏云隐操持着一切,对方也不多言,一切顺遂。
白日念经,夜晚坐禅。
寒山不知春秋,他忘掉了时间,忘掉了空间,逐渐感觉自己愈发趋近于“一”。
匆匆岁月,二人的头已经遮盖整个背部,胡须遮掩了半部胸膛。
“你不是来打发时间的。”
虎皮男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话。
“唔。”伏云隐不想开口。
“哈哈哈……”他轻笑两声,“说一不二是假,不言一而一为真,老君借天道假名为老聃,世尊借正觉化身如来,你托身何处?”
“伏云隐。”
“癞道人。”
“有何指教?”
“你到此我感觉到极高温和极低温交替了一次,说明你来了一年了,你禅定功夫很厉害,但我有一个功夫,要你待个两年,你恐怕待不了。”
“请赐教。”
虎皮男缓缓起身,双脚一前一后屈蹲,但只有那么个意思,并没有明显屈膝,双手一手前探,一手按在腹下,松紧有度,气息圆融。
这动作貌似形意拳的三体式功架。
伏云隐扫视一眼,便知端倪,一模一样地给他复制了出来,就算那松松垮垮中带着培植真元的凝聚之意也分毫不差。
“差得远了,你还在想着分毫不差这个东西。”
至此,终南山此处便没有了声音,任由昼夜在上空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