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斩衰之礼,用御宴规格,来为‘死’去的唐莲祭奠。
萧瑟,确实重情义。
在大多数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萧瑟宣布上了最后一道豆羹饭。
豆羹饭,是北离蜀地的丧礼的习俗。
死者为大。
逝者亲属在宴席上摆上一碗豆羹饭,宾客们一般都不会拒绝食用。
谢神爱看着吃得肚皮溜圆的萧晏,无奈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轻轻夹了一小口豆花进他的菜碟中。
只是,
某些心虚的罪魁祸首,恐怕就不怎么乐意入口这碗豆羹饭了。
萧羽拒绝了豆羹饭,长袖一甩就要离开。
他这一动。
萧瑟的试探恐怕也有了结果。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窃窃私语中,一道齐整的脚步踢踏声从千金台外传了进来。
其间混杂着马车车轮滚滚行驶的声音。
“皇祖父来啦?”
萧晏颇得明德帝宠爱,是皇宫的常客,自然认识这是羽林卫出巡的声响。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萧晏从饭碗中拔出了小脑袋。
两眼发蒙,求证般看向身旁的父母。
似是应证了他的话一般,略显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
“圣驾到!”
羽林卫将军御马,羽林卫开道,五大监随行。
如此出行规制,只有重病的明德帝。
他亲自来给萧瑟镇场子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忙不迭俯首行礼。
明德帝也未立刻叫起。
与萧瑟父子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
谢神爱只得暗自庆幸。
幸亏早前明德帝就免了萧晏的跪礼,不然这小家伙恐怕早就摇摇欲坠了。
得到偏爱的人,就要格外任性一些。
更何况萧瑟得到的,是来自一国之君的偏爱。
也不怪萧瑟有这个胆子,敢用斩衰之礼,在千金台办御宴了。
毕竟当年,老国师曾留下规定,哀虑过重会影响国运,凡斩衰之礼均需慎重。
萧瑟敢以五服之中最重,恐会影响国运的丧礼为唐莲祭奠,也是需要底气的。
但这同时,又何尝不是一种任性?
……
半刻钟后。
跪拜的人中,有人快要坚持不住了。
明德帝才停了与萧瑟的交谈,慢悠悠叫人起来。
“还有什么菜吗?”明德帝似是随口一问。
“还剩一碗豆羹饭。”萧瑟答道。
“那边端过来尝尝吧,给太傅也来一碗。咱们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用膳呢。”
他说的正是缺席的谢翰飞,谢神爱的父亲。
这几日,谢翰飞一直跟在明德帝身边。
方才还有人疑惑。
监国的三人之中,兰月侯与董太师都来赴宴了。
怎么唯独不见谢太傅。
如今才有了答案。
而原以为抓了小辫子的萧羽,此时也默默将心中那点儿暗喜撇去。
明德帝话音落下,便有人端了两碗豆羹饭上来。
瑾宣验毒之后,将其端入幕帘之中。
“翰飞啊,你也许久不曾吃过这豆羹饭了吧。”
“是啊,也八九年了。”
谢翰飞也没拘礼,明德帝话音落下之后,便塞了一口在嘴里。
吃着,还一边砸吧砸吧嘴。
“这豆羹饭不如当年在南诀边境的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