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寒舟真正的想要杀的人,应该只是苏媞月一人。
苏媞月深知萧鹤野和寒舟关系非比寻常,这才导致寒舟一次次想尽办法伤她害她,而萧鹤野却也只是寥寥几句训斥和告诫。
如今差点闹出了人命,再这样下去,吃亏的早晚是她。
“青芜……”苏媞月抬起头来,开口说了句:“借你的剑一用。”
车厢内,琉宛和青芜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青芜看了看自己搁在旁边的佩剑,“娘娘?”
苏媞月朝她伸出手掌,语气不轻不重的:“拿过来。”
青芜莫名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琉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剑递给了苏媞月。
接过那把剑后,苏媞月缓缓抽出剑。
纤细柔软的无名指轻轻碰了碰细长且锋利的剑刃,只是稍稍碰了一下,指尖就被划了一道口子。
细碎的血珠在指腹上凝结,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滴。
青芜一脸紧张:“娘娘小心。”
苏媞月捏了捏无名指上的血滴,神情自若的说了句:“我没事。”
青芜和琉宛听她这么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瞬,却只见苏媞月突然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左肩,毫不犹豫……重重的划了一刀。
“娘娘!”车厢二人同时惊呼道!
青芜连忙伸手抢走了她手里的剑。
江漓素听见车厢里的动静,紧了紧手里的驭马的缰绳,脸色阴沉。
她大抵也猜出了几分苏媞月这样做的意图。
肩膀和胳膊处的衣衫被割破,露出里面皙白柔嫩的肌肤,不一会儿,血液缓缓流出,浸湿了藕色的烟纱衣料。
琉宛心疼死了,她连忙用手按住那道长长的伤口:“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她哭出声来,又问了一遍:“您到底想做什么?”
苏媞月抬起右手,轻轻擦掉了琉宛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慰道:“放心吧,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
苏媞月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
她们一行人到秋水居的时候,那座宅子空荡荡的。
寒舟还没有回来。
只不过,就算他在,苏媞月也丝毫不怕。
一来,有江漓素在。
二来,最坏的结果,也是死在他手里……
苏媞月怕死没错,但今夜过后,她才发现……原来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差点送命。
而苏媞月却无能为力。
她得做点什么。
她想了想。
其实她和寒舟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仇怨,为何他就是要像一条疯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呢?
先前李寻好像暗示过苏媞月,寒舟对她的恶意来源于萧鹤野。
因为萧鹤野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人,寒舟才会这般处处针对。
如果,这一切都和萧鹤野有关。
那便让萧鹤野亲自来解一解这道死结好了。
苏媞月知道,江氏兄妹是萧鹤野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不然不会出现的这般及时。
可事到如今,寒舟已经起了杀心。
苏家今日尚且可以逃过一劫,以后呢?
下一次,姓苏的,还会不会这般幸运?
还有,萧鹤野若是知道苏家人安然无恙,定会像前几次那样不了了之。
而寒舟,仍然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从始至终,胆战心惊的人,只有苏媞月。
只有苏家。
……
所以。
这一剑,是苏媞月故意划给萧鹤野看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总之,苏媞月就是要告诉萧鹤野:是寒舟伤了她。
寒舟仗着他在萧鹤野心中地位非常,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苏媞月呢?
她亦可以仗着自己在萧鹤野心中的地位,去赌一把。
到底,萧鹤野会偏向谁更多一点。
既然这世间无情至此,既然这残酷的现实非逼着她心狠,逼着她做出抉择。
那要抉择,便抉择。
只不过,被逼着做出抉择的人,可不止苏媞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