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观地处滨城郊外的山上,因为滨城都是些山地,适合栽种的谷物不是很多,开垦好的良田基本上都是被人世代占据拥有,未开垦的浅层土之下都是岩石,并不适合耕种。
海边风狂浪急得时候多,平稳得时候少,海边的礁石崎岖林立,退潮时候会有些螃蟹,螺壳什么的,也有些海草之类,可做食用。
半山腰处有个比山洞好不到哪里去的破棚屋,这就是玉静口中的狼崽子的住处。这是个瘦弱的男孩,穿的自然是十分破烂,吃的也是看运气。
他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因为太过瘦小饥饿,也看不出到底几岁,有一次看他来观里偷东西吃,玉静看着可怜,伸手递了块糖饼,却险些被那孩子抓伤,糖饼也不要了,直接就跑掉了。
玉静十分生气,但是看这小孩这么小流浪至此,应该也是个孤儿,跟在身后发现孩子住在个破烂的棚屋里,后来那孩子又来偷东西,照旧是给的不要,只要偷的,玉静等人因为已经入秋了,天气渐冷不好寻找食物,也就当作没看见。
后来发展到偷拿棉被等御寒之物不要紧,甚至还破坏了些器具,玉静这才心里不高兴起来,这次还偷拿她们的药草,这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了。
小孩偷偷进来的路线,玉静等人不是不知道,她俩在必经之路上设置了隐蔽的机关,定要抓住那小贼。
果然没几天的深夜,那孩子又来偷吃的,进来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四周,看看没什么异样才进来,拿了些饭食后,想要原路返回,却没想到触碰了机关,一只脚被扣在里面,孩子吓了一跳,但是发现不疼,看来虽然是抓住了自己,却暂时没有伤到自己。
只不过,这叮铃叮铃的机关开始示警起来,眼瞅着马上就要把人招过来,男孩心下一横,活生生把腿从机关里拔出来,腿上瞬间鲜血淋漓,也顾不了这么多,男孩一手抓住饭食,忍着剧痛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后院的机关响了!”玉静和玉连沉睡中惊醒,对视一眼后,连忙爬起来,外衣随便一披,便冲出房门直奔后院。
可惜她们来的时候,男孩已经冲破了陷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叮当作响的陷阱,以及上面留下的斑斑血迹。
玉连回去拿了盏油灯来,点亮了,二人细看了陷阱一番,血迹淋漓延伸出观外,不难看出男孩逃跑的方向,厨房里也少了一些糖饼,豆干之类的东西。
原本俩人应该因为再度让小贼逃跑而生气,现在看了这一片血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悻悻作罢了,毕竟修行之人,也不是当真要伤人,只是想给这孩子个教训,不想他在小偷小摸的路上越走越远,将来铸成大错。
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俩人都有点泄了口气,转头又想到这孩子,看着十岁左右的模样,竟然有如此心性,连对待自己都狠戾至斯,将来如果行差踏错,这所作所为恐怕是难以设想。
逃跑回去的男孩,艰难的跑到自己的棚屋,隐藏好了食物,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坐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小腿,想起来之前偷看渔民捕鱼时候伤到手,便把手放到海水里,想来是有疗伤的作用。
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忍着疼痛来到了海边,虽然是暖春季节,可是夜间还是冷的,何况是海边风大,温度更是低一些。
男孩将手放进海水里,顿时凉的抽了回来,打着寒战,这时候,因为伤口,自己的嗓子和脑门开始有点微热,想起来去年冬天受的风寒,一开始也是这样,后来险些掉了自己半条命,不能再拖了。
男孩狠狠心,将自己的一条伤腿整个置于海水中,一股直击心窝的刺痛袭来,瞬间几乎连呼吸也不能,不由得嘶吼出声:“啊!!!”,男孩任由自己的身子扭曲抽搐,也不将自己的腿从海中抽出。
原来这海水疗伤和之前那些人往自己身上撒盐是一样的,怪不得这海水尝起来是一股子咸味,在极度疼痛就要昏厥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了之前被人殴打羞辱的时候,嘴角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