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明慢条斯理的用鞭子蘸着盐水,拿起再放下去,反复浸透,“凡我圣朝子民,都需要庇护。”说的一派正义凛然,配合着他还有些少年稚嫩的面孔让木下滨忍不住吐槽。
“我看你这小小年纪不仅心黑,也是狡猾的很,呜,”一声闷哼,是叶不明用鞭子抽打了他,叶不明也不再问话,只是一鞭一鞭的打着,力度稳准狠,角度刁钻,全是皮薄脆弱处。
几鞭子下来,木下滨疼的要死,吐出几口血沫,但是这嘴还是有力气,“怎么,说中了,你就恼羞成怒了?到底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叶不明又挥了两下鞭子,暂时停下,说到:“你也不比我大多少,不必言语其他,你很清楚我要问什么。”说话间,他走进木下滨,“你如果再不说,就别怪我了。”
木下滨心中明白,对方是要知道自己在滨州城内,乃至燕州内的探子,可是自己怎么可能给他,存心激怒叶不明的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同意,叶不明盯着他,木下滨咧嘴一笑:“我要那个和你一起滚下山的小女冠,你把她给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自以为拿捏主了对方,木下滨笑得猖狂极了,原本应该被激怒的叶不明则是神情淡淡的,招来下属吩咐:“把人带来吧。”
这句话成功的让木下滨止住了狂笑,他现在倒是意外了,:“你真的舍得给我?”难道对方真的愿意为了知道探子的所在而把那明显重视非常的小女冠送给自己?
只是接下来,进入营房的人让木下滨眼光一紧,哪是什么小女冠,而是那酿酒的李大哥!
前几日滨州外面倭贼之乱,李大哥一家是知道的,人心惶惶的,一周来取一次酒的大营也暂停了,这也可以理解,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喝酒呢,生意哪有命重要,所以暂停了几日买卖。可就是在今天,李大哥被士兵抓进了大牢里。
一直是一头雾水的李大哥,直到被踉踉跄跄的推入这牢房中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木下滨一看李大哥心中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下药行为,一早就被人识破了。
李大哥被推入牢房后,先是看见了被打成血人一般的木下滨吓了一跳,他当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谁,后面就看到端坐椅子上的叶不明,好年轻的将军,但是这时候年龄也不算什么了,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明察,小人什么事情也没干啊,老实本分一卖酒人而已啊,求您明察。”
看着李大哥在地上磕头磕了半天,叶不明才开口,:“起来,去看看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李大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敢不听吩咐,但是也不太敢靠近,只能是一点点的挪过去,索性这鞭子没把脸抽毁容了,只是有点披头散发,有些轻伤脸上,还能分辨的出是谁。
盯着看了一会,李大哥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惊呼:“滨弟,怎么是你,滨弟!你这是犯了什么罪,怎么被打的如此模样。”木下滨此时看着满眼关切的李大哥,神情复杂,却还是没有说话。
李大哥看着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弟弟任凭自己怎么询问都不说话,一身凄惨的模样,连滚带爬的跑回叶不明身侧:“大人,我这弟弟是良民啊,是邻近州府的,做渔获生意的,我那可怜的姑姑的后人,您是不是抓错了啊,您再审审,求您再审审,我担保,性命担保,他不是坏人。”
到了这种时候,木下滨看到李大哥还无条件的信任他,原本冰封的心也有了丝裂缝。
“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是你李家五口的人命,还是你本家亲族妻族79条人命,或者是我整个滨州百姓的人命来担保这个倭贼首领?”叶不明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威吓,听到对方把自己的全家性命都算的清清楚楚,加上最后一句点名李滨身份,李大哥彻底愣住了。
“你作为滨州倭贼的内应,将你下过迷药的酒送入军营,妄图里应外合,这是株连九族的叛国重罪!”叶不明接下来的话,更是重锤一样袭向李大哥。
绑在柱子上的木下滨听见叶不明的定罪,也瞬间抬起头,双目直视于他。
“倭贼首领?”李大哥僵硬的回着头,看向绑在柱子上的李滨,“滨弟,他说你是倭贼?”怎么可能,滨弟从说话行事,哪里能看出是外邦人,是那倭贼?
自己又怎么是倭贼内应了,何曾在酒中下过迷药?
李大哥有点承受不住的跌落在地上,然后猛地连滚带爬到木下滨面前,抓住他的腿,一边摇晃,一边质问:“难道你不是我姑姑的孩子吗?你不是我的兄弟吗?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不是你的弟弟,我只是利用了传言取信于你,借机进入你家,然后趁你不注意,在你的酒中下药,你这个傻瓜,竟然完全不知道,哈哈哈哈。”
面对他的怒吼和质问,木下滨竟然开始开口嘲笑道,“你们圣朝人最好骗了,说是你那失踪的姑姑的孩子你就信了,你不上当谁上当,哈哈哈哈。”
“不会的,不会的,”李大哥开始喃喃自语,整个人也变得失魂落魄。
叶不明突然冷笑:“倒不用在这演什么戏了,你的属下已经交代了,当初你在攻打滨州城之前,刻意吩咐了李家酒坊不允许骚扰,还做了特殊的记号,如果不是真的兄弟,你何必多此一举。”
木下滨被问的一噎,只是再不多话,李大哥听了则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倭贼能在千万人中对他网开一面,说明了什么,自己的姑姑当年到底真的是没有逃脱出倭贼的毒手,被对方掳了去,还生下了孩子。
而这个孩子在二十年后,带着倭贼同伙们,骗取他的信任,利用他的酒坊下迷药,来攻打他的家乡!想到这里,李大哥肝胆俱裂,自己竟然无意中做了民族和国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