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臣实在是忍不住了,再次提醒张相,没办法,他们是真的着急啊,自从之前圣人借着由头逼退了张相,他们这些人就被迫从朝中的重要位置上退下来不少,大家伙的利益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圣人又提拔了一些信赖的人分掉甚至取代了他们的职位,而现在朝廷的局面又变成这样,怎么能让他们心中不着急。
如果天下大乱,那么很多人在各地的经营都白费了,不仅仅是在外面的各种生意那么简单。
“慌什么,”张相放下茶杯,看着大家:“打到城根底下来了吗?杀进你家去了吗?真要是到那时候再坐不住也来得及!”
几人哗然,面面相觑,心想要是真到了那时候,着急也是徒劳无功的,直接洗干净脖子等人来砍吧。
“这局面越乱,对我们越有利,天晴气朗,谁又能想的到我张某人,”张相边说边笑,“我这人就是劳累的命,现在时局不算太乱,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真到了圣人也收拾不了的地步,再说吧。”张相笑得颇有深意,大家也是恍然大悟,只要相爷心里有把握,他们这就稳妥了。
“我现在是称病在家,没办法留各位太长时间,”张相看着众人明显的放松下来,笑眯眯的说到,“但是,请各位放心,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了,你们先回去养精蓄锐,之后有的是辛苦各位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在座的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纷纷站起来向张相道别,送完了这群人出去,张相站在门口,长吁了一口气,“大乱大治,大乱大治呀!”
说完,便喊了人来,进行了吩咐,属下领命而去。
圣人想要平叛?那也要看看手下的人是不是好用,朝廷这粮草供不供的上!
果然,在朝廷颁布了平叛的命令后,首先是户部出了问题,因为之前连年的天灾,这国库里的银子不够了,粮草也跟不上去,没等圣人兴师问罪完户部尚书,对方就直接把准备好的历年账册拿了出来,恭请圣人查验,显然是有备而来。
粮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的头绪,那边兵部也告了急,之前已经驻扎在西北和西南蜀地附近的驻军,传来了战报,接连的战场失利,这一连串的坏消息,让圣人觉得现在把折子摔倒他们脸上已经不解恨了,自己恨不得把龙椅都扔下去那才好呢。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圣人气急了,拿手指着朝下的大臣们,众人则是山呼万岁保重,却看到他一个上不来气,就这么晕倒在大殿上了。
顿时朝廷上一片纷乱,大家都惊到了,生怕圣人就这么一口气过去了。
赶忙把圣人抬到寝宫,太医院集体来看,得到的结论都是急怒攻心所致,索性并无大碍,下了针,吃了药,圣人才悠悠转醒过来。
太医再看,告诫说不能再轻易动气了,否则对身体是大大的不利,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上朝,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圣人被经年累月食用的丹药已经消耗了身体的根基,是药三分毒,何况是那掺杂着金石等不明物质炼就之物,吃下去的时候也许短时间内看着强身健体,可是实际上圣人早就是被这些摧残了身子。
这些话,太医在私底下拣了些不轻不重的说给了太后和皇后听,二人相视,则是心中了然。
宫内的妃子和太子皇子们都纷纷前来侍疾,圣人之前就算是再厌烦皇后太子,现在在病中倒是因为对方的温柔周到,缓和了几分。
军情紧急,圣人根本不想休息,可是奈何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又不能过度操劳,所以在好好休整一气后,这才宣人进来禀报。
“西北和蜀地怎么样了。”圣人的底气还是有点虚,听的来的周廷尉一个激灵,赶紧回复:“回圣人,我军连连失利,西北叛军已经连克两城,蜀地也已经下了三城。”
自己只不过是昏倒,躺了几天,那些贼子们竟然嚣张如此!“那些驻军和将领们都是喘气的猪吗?竟然一点都抵御不了,让逆贼们嚣张如此?”
被战报气到的圣人,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一旁的总管太监连忙轻拍圣人的后背,舒缓他的怒气。
“陛下,太医说了您不能再动气了。”总管轻声劝慰,“粮草呢?”圣人哑着嗓子问道,周廷尉摇摇头,看这个样子不用说了,肯定也是不顺利的,“粮草只筹集到了一部分,远远不够支援两地平叛所需,四处的粮商本就是因为荒年抬高了价格,朝廷的库银有限,如果再凑不齐,恐怕。”
大臣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圣人心里也明白,如果粮草再凑不齐,恐怕自己这边的军心都要先乱了,更何谈攻克敌军。
“废物!都是废物!仗,仗打不赢,粮草粮草凑不齐,我看你们等到叛军打到城下的时候,拿什么来保护这社稷?拿你们跪下的膝盖和低垂的头颅吗?都给你们活剐了!”
圣人最后带了点嘶吼的破音说到,周廷尉一声不吭,他知道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可是现在朝廷的局势复杂,之前也没有想到在平和的表现下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危机。
而且这些危机有一些是来自于张相的,他的势力竟然深厚如此,如果换做平时,朝廷顺势倾尽全力清除张相的势力必然是第一选择,可是现在,藩王作乱,连克数城,守军失利,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恐怕真的会动摇朝廷的根基。
“万岁,臣还有些话要说。”周廷尉继续请谏,圣人听了知道他是想要私下和自己禀报,就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身边的总管,“你说吧。”圣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