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个让人暂时保持虚弱的药,怎么就让人变成了昏迷不醒了?太子的心里开始猜测起来,各种可能性纷纷闪现,难道是父皇身子太弱,承受不了这药效?还是下药的人没有掌握好这药量的分寸才导致了现在的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他的心乱如麻,又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如果父皇就这么一直昏迷不醒,或者是变成了更严重的下场,自己又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宽心,他矛盾极了,却又有一丝隐秘的不易察觉的窃喜。
张相在接到太子的诏令后急急忙忙的就进了宫,看到皇后和太子都在圣人的寝宫外殿,他状似着急的询问:“陛下不是前些日子都好多了吗?听说还能起身活动了,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呢。”
皇后掉着眼泪,只说是一早就被发现是这样了,太医们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大概可能是病情反复,只能是先吃着药,观察着,看看圣人之后的情况怎么样。
张相点点头,然后看向没有说话的太子,“之前那位妙手回春的太医呢?”像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太子有点僵硬的回到:“那位太医家中有事,今日不在宫内。”
“真是公私不分,不堪大用!”张相嗔怒到,太子则是心虚的更厉害,那位太医是个有真才实学又不为他所用的,一早就被处理掉了,现在张相这么突然一问起,倒是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能是临时说了这么个借口。
“还不派人去找!”太子有点恼羞成怒,责骂于旁边的人,这人也机灵,当着张相的面也不多问,赶忙就下去了。
张相则是看着面前的太子拙劣的表演,心中明镜一般,却仍旧不露声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盯着寝宫,有太医从里面出来,则是拦住,仔细的询问情况。
太子也跟着凑到身边,然后盯着回话的太医,看的对方压力陡增,太医嘴里还是说着圣人体弱,之前的病情容易反复,其他的暂时都看不出来,只能是开了药先灌下去,看看能不能醒过来。
“你们都是行医多年,经验丰富,难道连圣人的病症都说不清楚吗?”张相听来听去,这些太医们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有点焦急的喝斥道,太医们也是纷纷弯腰请罪,说自己才疏学浅,只能是静待观察进一步的状况。
“让他们先下去开药吧。”太子则是打断了这场询问,让太医们如获重生一般,赶紧离开了,张相看着他的样子倒不像是替这些人解围,而是怕自己继续再多问出些什么来。
这些太医离开的时候,心里也在各自盘算着,太医院这活计是不能做了,圣人的症状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只是他们谁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自己的前程,全家人的小命都捏在太子的手里,他们也是别无选择,只能是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做。
没多久,之前派出去寻找那位出宫太医的太子身边的人回来了,身边却没有跟着那位太医。
“人呢?”太子佯怒道,来人则是低着头禀报:“回殿下,张相,王太医昨日因家事出宫,今日去寻得时候发现,全家人已经消失无踪,左右邻居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太子很是生气,张相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了然发声到:“怪不得圣人今日的病情如此反复,也许就是那太医治疗不当,心虚有愧,怕被追责,所以找了借口出宫后举家逃离了出去,这就是畏罪潜逃!”
听到张相的话,太子像是抓到了浮木一般,连忙点头赞同:“舅爷说的对,必定是那厮学艺不精,贻误了父皇的病情,现在竟然还敢举家潜逃,真是可恶!”说完就下了命令,搜捕这位太医。
太子对他的称呼又近了起来,张相则是心知他的秉性,现在正是他心气虚的时候,所以接下来,在商讨政事的时候,趁着太子心神不定,又多筹谋了些,太子也无有不应的,这让张相的心中满意极了。
“圣人现在这样,殿下要做好之后的打算啊。”等到最后张相又把话题转移过了来,太子心下一惊,小心的反问:“舅爷何出此言?”
“老臣自然是希望圣人千秋万代,可是如果眼下的情况一直这样下去,太子为社稷计,也应该提前有些打算,真到了关键时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张相的话意味深长,太子这边听的心跳加速,他这是在说如果父皇驾崩,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能?
看到太子的目光跟自己对视,充满了期盼的欲望,张相点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朝廷现在内忧外患,正是剿灭叛贼的关键时刻,社稷不能乱啊。”
张相说的对,自己是应该早做打算了,如果父皇醒来,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追查出自己昏迷的原因,他无论是下的什么药,都会变成弑君之罪。
就算是侥幸父皇不追查,那么也会是在身体康复后把权力收回去,自己之前所作的这一切都白费了,不如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
人算不如天算,这也许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指引,太子想着就下了决定,权力的诱惑在他的心中此刻战胜了一切,这样的机会此次错过了,以后恐怕就没有了。
“相爷,本宫知道了。”太子说的坚定,张相也听的欣慰。
范府
卢逢秋回来把送文昭和燕王去守皇陵的经过说了下,府中 的众人经过之前的种种风波已经平静了许多,在知道文昭的现状后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态的哭泣,可是依旧感慨万分,牵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