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得罪人。
时越的大哥伯海惹了事被抓了进去,他们家根本找不来人周转接应。
刚好,因她三哥叔煜与周家二少爷周延是战友的缘故,两家有些交集。周家是新贵,周老爷为新政府做事,看上她家的这点子仅剩的旧贵族架势,便提出可以帮忙捞她大哥出来,条件是与她家联姻结亲。
很显然,时越家五个孩子,三儿两女,大格格是妾生的,不予考虑,嫁过去只会打了人家的脸。因此,时越便在这当口嫁给了周家的大少爷,周元。
周元一直在德国留学,除了成婚时把他骗回来与时越拜了堂,一周后就回了德国继续读书,之后两年一直没有回来过。
可见,大少爷是非常不喜这个新婚妻子的。
而时越格格也是个拧的,自是拉不下身段求得丈夫的怜惜,只能自怨自艾,守着偌大的周府,日复一日,独守空闺。
但格格毕竟是格格,山不就我,我就另寻座山。她也不委屈自己,时下流行看戏,她也喜欢,频频出入戏院。周家自知理亏,也不阻拦儿媳的这点儿爱好,加上时越又会做人,出去玩也不忘了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常常带些新鲜玩意儿送给大家。
谁知,看戏都不过瘾,她见无人约束,就开始学着男人们听曲儿包戏子。慢慢的,纸包不住火,终于在城里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之时,大少爷要回国的消息也跟着传来。
周夫人怕她闹大了不好收场,狠下心决定罚一罚她,叫她去跪一宿祠堂。
时越就在这半夜来了这个世界,开始体验她的民国之旅。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越赶紧坐直了身体。
以为是周夫人派来的监视她的下人,她就没有回头,只乖乖的低头做反思样。
“格格,您快起来吧。老爷回来了,知道您被罚,发了好大的脾气。”进来的人是小莲,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这才得了消息,就赶紧跑来说与她听。
“是老爷免了我的惩罚吗?”时越记忆里,周老爷的形象极好,他待自己是真心当女儿来看的。
“是呢格格,老爷这么晚回来都没休息,先派人来叫您回去歇着。”
“你出来时,老爷歇下了吗?”时越心里暖洋洋的,模拟人生自是连身体与心理都相融了的,她就是完颜时越,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里正悸动着的那颗心。
“出来时还没有,但奴婢想着,这会儿该是了,奴婢瞧着老爷脸上倦容挺明显的。”
“我真不好,让老爷在外在内都得操心,明日该去认个错的。”
交谈的声音渐弱,主仆俩相互扶持着,逐渐走进了黑暗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影。
周瑜白放心不下,又顾忌着身份,本该休息了的,却翻来覆去躺的不踏实。
只得起身披了外套,转到祠堂这里,看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的疼惜似一株藤蔓紧紧地包裹着他,并不断延伸。
他实在后悔当初的决定,若不是那时的私心,又怎会叫她如今过得这般不如意。格格天之骄女,合该享受锦衣玉食,万人尊敬,岂能叫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欺负了去。
想到归期渐近的长子,周瑜白的深眸又暗了几分,与周边的墨黑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