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怕的男人停了手,脸上多了些人气。
黑渊来了。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深不见底,黑暗可怖。
“仔五,护阵。”
“是。”
两人凝聚心神,全心对付眼前的黑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挣扎着起来的时越。
时越不明白,她好心救他们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即将到来的死亡。她已没有办法回家了,不如就带着这两个畜生下地狱吧,以免留在世上继续害人。
“啊——”时越撞向两人,带着惯力堕入面前的无尽黑渊。
时越在浑身的炙热灼烧中醒来,面前是一片被火焰覆盖的天地,周围都是惨烈的求饶叫骂声,不绝于耳。
太痛了,她明明有着清晰的听感和视觉,却四肢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得面目全非,感受着无边的炙痛。
求生不得,求死无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起先是火烧,后来是冰冻,刀扎,石磨……
她的身体越来越有知觉,心里也越来越麻木。她不懂,为什么叫她承受这些,难道世间不该有好人,只配有恶人吗。
在又一轮折磨即将来临时,黑渊却从外面被生生劈开一道口子,一满身染血的白衣青年踏风而来。
“越娘,我来了,咱们回家。”
惬十看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女人,已经不能与记忆中那鲜妍活泼的姑娘重合。他心痛地闭了闭眼,把一切悲伤恨意都压了下去,抖擞了心神,带着她出了这死亡黑渊。
五年后,惬家。
“夫人,玄黄府今日迎接宗主,大摆宴席,咱们可以去瞧瞧啊。”
侍女上前,对看书的夫人说道。
时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走,咱们去瞧瞧吧。”
外面日头正好,她也可以跟着晒晒太阳。
五年前被惬十从黑渊救出来后,她才知道外面已过去十年光阴,她娘也早已去世,除了惬十,世间再无亲人。
转眼便是五年,这五年间,她被惬十悉心照料,逐渐养好了身体上的伤口,又慢慢疗愈了心病,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昨日,惬十远赴襄州除魔,预定一月后才能归来。担心她在家无聊,才找来这一个侍女,嘱托要常常陪着她出去走走。
她不愿他远在千里之外还为她操心,又对这玄黄府很有兴趣,就顺便出来看看。这街上果然热闹,吹吹打打的比她之前看到的都要精彩。
“前面就是玄黄府了,不知道这宗主是何人物,能统领这样的名门宗族。”时越虽在黑渊受了大伤,但因为那十年的历练倒是生出了些玄妙能力,这也是她十五年过去仍是当年模样的缘故所在。
等了半天,并没有看见玄黄宗主的模样,她也就没了兴致,和侍女离开。因为逆着人流,很是不好出去,挤来挤去,把她与侍女分了开来。
又是一阵拥挤,她顺着人潮的推搡,跌入一人怀抱。
“姑娘,没事吧。”那人扶她起来,她却因为这声音吓得就要魂飞魄散。
是他,是那个红眸魔鬼,她记得他的声音,他回来找她了。
时越的眼里全是恐惧,她要推开他,她要离开这里。
“姑娘?”这人的眼睛倒不是红色,但脸却还是那张,就是他!
“你给我滚开,你这个魔鬼,怎么还活着,你去死啊。”
她发疯似的猛烈捶打着眼前人,不想与他再沾染一丝一毫。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