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时越看不清他的脸色如何,听声音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但追兵在后,顾不得这些。
那山洞确实隐秘,若非他带路,根本看不见洞口。
还有石头掩盖着。
半人高的洞口,他们两个都要弯腰低头才进得。
“来,到这边坐。”
里面却别有洞天,空间意外得大。
她扶着他坐下,却不急休息。
站着环视了四周,先去把洞口堵上。旁边只有一点干草,根本生不了火。
当然,她也没有随身带火折子的习惯。
放下背上系着的包袱,里面应该都打湿了。
刚返回院子,临走她捞起了桌上她带来的东西。
里面有一些吃的,或许有用。
“还没湿!”
她惊喜地摊开点心,被油纸包着,只是碎了些,但肯定还能吃的。
“殷……”她想叫他看,却不见他有动作。
凑近过去,看不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透着的热气。
“你发烧了?”
摸索着碰到他的额头。
果然,烫得厉害。
初见他,就是一副病弱的模样,今夜又是吓又是跑又是淋雨的。
发烧都在所难免。
可是没有药。
殷昊也抬手摸了摸,其实他不摸都知道自己一定是发烧了。
身上烫得都要着了。
久病成医,这症状他熟悉得很。
“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以前都这样,睡一晚,第二天就能退烧。
他的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没有一点精气神。
时越倒是没事儿,脱下了湿外套,晾在旁边。
浑身一点不适都没有。
她从小跟着爹爹习武,从不挑食又补得好,打小就是同龄孩子里最健康的那一个。
更何况这区区一点雨,不会影响她半分。
此时,她却无可奈何,干着急也没办法,她帮不了他。
把湿透了的外套又重新拿过来,对折几次,敷在他额头上。
衣服沾了水,又被冷风吹过,凉得彻底。对他来说,却刚刚好,贴着很舒服。
而且还很好用,等这边被他的额头烫热了,还可以再换个边敷上,来回转换,便捷省力。
“时越,不要忙了。我已经好多了,你也休息会儿吧。”
他的身体不争气,还要她忙前忙后照顾他。
两人是在逃命,他却是拖累的那个。
“好,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不要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
她说得真诚,他听得却悲从中来。
娘至今生死未卜,他身边只剩这个两面之缘的小兄。
不过萍水相逢,却不离不弃。
若能活着出去,他必当涌泉相报。就算做牛做马,也不能辜负她的恩情。
此时的殷昊不知道,世事莫测,人心也易变极了。
长大了的他,终是要负了少时恩情的。
经历这般波折,无论身心都极为疲乏,时越没过多久也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却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睁眼,是殷昊。
他好像是魇住了,嘴里不住地叫着“娘,娘……”
时越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希望能给他带来些安抚,却被他身上的冰凉吓到。
已经不烫了,身体却被冻得打起了摆子。
时至半夜,山里气温骤降。
他又在病中,肯定是冻着了。
想起爹爹以前教过的野外求生方法,她解开了殷昊的外衣和里衣。
也把自己的里衣脱下。
过去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