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代价是头疼欲裂。
时越从美梦中醒来,就感到一物压在胸前,叫她动弹不得。
睁开眼,是元生的胳膊。
不急着起来,支着一只手,侧头望着与她共枕同眠的男人。
睫毛纤长稠密,像一把小扇子铺排在眼下。紧闭的双眼,轮廓清晰英朗,有一褶线横亘在眼皮中间。
手轻轻抚上去,触及之处,光滑白皙。
顺着干净利落的面部线条往下描摹,停在他的眼尾。
那里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很小很小。指尖点了点,动了。
那双眼睛睁开了。
明亮深邃,皎月弯弯。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却含着朦胧的晶莹。
看来还没清醒呢。
“醒了?”手没收回来,头却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睡得好吗?”
刚还半睁不睁的,迷愣愣的有些可爱,被亲了一下却像是打开了清醒的开关。
大早晨的,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开场而已,就叫他的眼里集聚起了情愫。
昨晚的沉欲,一点点在脑中回放。
记得,她软和极了。
比往日看着都不一样。
锦衾下的大手不安分地乱作,游走在那傲人的曲线上。
果然,这男人,不管白日看着如何冷淡端正,也不管衣衫穿得如何纯白紧实。
这一到了榻上,就原形毕露。
脱了个干净不说,连性格都前后不一了。
身体也好了,头不疼手不痛的,哪哪都好了彻底。
“别闹啦。”
她挡开,起了起身。
“今日还有不少军务要做,得起了……”
话才落,就被他揪住了短处。
“哎,别,痒……”
高廷敢说,这二十年就没听过这么叫他震撼的声音。
他和时越也是少年相识,武将的孩子们打小就见过打过闹过。
自打她正式回边关接手时家军,两人重逢。
到来他营前叫阵,来来回回的过招,较量个没完。
战场上过,酒喝过,甚至命也都被她救过。
交情之深,就算不说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但他万万想不到,不过是一月分别。
他兴冲冲地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她,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见面礼”。
怪不得老常死活要拖着自己别过来。
一会儿说她在睡,晚些吧。
他回得不在意,又不是没有过,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时越怎么可能还没起床。
她这人,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堪称“卷后”。
没多想,又往里走,还是推三阻四。
说将军昨晚用酒多了些,叫她好好休息。
高廷大怒,好你个老常,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不要叫底下的人灌她,也不许她多碰。
她醉了酒,就和换了个人似的,黏人的很。
没有他约束,会出岔子的。
只是,确实没他,她也没出岔子,就是和人睡了觉。
她时越竟也会和男人厮混。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
明明是听得不能再多的人的声音,怎么这一刻就这般入不得他的耳朵。
她是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少年英雄,飒爽英姿多威风。
岂可压在他人之身下。
拳头捏得发出声响,恨不得当下就冲进去,看看她脸上的精彩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