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杀气腾腾。
这是上过战场的人特有的气质,时越捕捉得及时。
伸手挡住他向前走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
高廷低头,看着横亘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侧头对上她防备的目光,他甚至有些怀疑,若真的动手,她会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会叫自己一命偿一命吗?
“我若是要杀他呢?”
他从来不忌惮任何威胁,越是反对,他还偏要试一试。
时越不懂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敌意,她都说了,她喜欢元生。
他却要杀他?
这与挑衅她又有何区别。
从腰间抽出佩剑,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强光。
赫赫寒意,咄咄逼人。
“你可以试试。”
退后一步,剑指眼前人。
“你要为了他,和我动手?”
他们好久不曾交手过了,他都快忘了,时越的本事。
“高廷,我不愿的,是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
“他是我的人,你不能动。”
高廷怒极反笑,“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的底线又何时这么低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他配吗?”
区区无名小卒,还配得做她的底线,当真可笑。
“你是我刀剑相向,也相信你绝不会伤我的人。”
“你是我现在针锋相对,明日一早又会重归旧好的人。”
“你不用和他比,你是你,他是他。你之我同样不可替代。”
很少有机会听得她剖心的自白。
他们之间,话都在酒里,在不言中。不需要说得多明白,互相都懂。
但她从来没说过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斩钉截铁,他深信不疑。
尽管那把剑仍对着他。
高廷因着这话,却恍然被勾起过往的记忆。
他十四岁那年,陛下携后妃臣子行宫避暑,遭遇宫变。
贤妃母族叛变,起乱中诛杀太子、重臣一干人等。
皇上惊闻此事,昏厥不醒。
时逢高廷父兄边关回京述职,突遇宫变,沉着冷静。掩人耳目,调行宫郊外驻守兵士,护驾及时。
一举拿下起事头目贤妃之父兄数十人。
皇上清醒后,望着太子的尸体,含泪处决涉事人等,同时将贤妃所生之子永禁于行宫。
皇嗣凋敝,天子老矣。
下一任继位者却没有着落。
这时,郡主时越的求救信号刚好发出。才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皇帝,意识到自己的亲外甥女也命悬一线。
赶忙派人去后山救援。
那时可遣调之人不多,宫里的侍卫要么在宫变中杀得七零八落,要么都是些反贼。
唯有高廷父子可用。
高父自然不用亲自前往,但事关已故战友唯一的血脉,还是派自己的大儿子去找,并交代其务必尽力尽快。
高廷便自告奋勇,随兄同去。
他还记得在后山见到她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