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冥把闻人意的头颅放在桌子上时,霍为神色悲怆,闭上眼缓和了好久,才喘着粗气睁开。
“老师……可有什么遗言。”
九冥如实回答,“没有!”
霍为顿时有些错愕,随即了然,是啊,老师对自己的死早有准备,该交代的事早就交代完了。
“老师……走得可安详?”
九冥一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了,吊死的人走得能安详吗?
“闻公也就挣扎了五息。”
闻人意生前是靠夷瑛的护心鳞才能够苟活在这世间十年,这是在向上天借命,死前的身体状况自然一日不如一日,挣扎五息都算多了。
霍为再次沉眸,不敢去细想闻人意如何死去。
早知道那晚是最后一面,他就应该好好与老师说说话,陪伴他片刻。
收回悲伤的情绪后,霍为就挥手示意九冥可以离开了。
但九冥没动,迟疑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令人惊骇的话,“闻公之前说,若是霍元帅您甚是想念他,不如时常去他的坟地上,给他浇浇水,兴许他就同那小草一般,长出来了。”
九冥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但这是闻公的原话,是在自缢前好几天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当时九冥还笑闻人意异想天开。
但闻人意说,他这一生无儿无女,唯有霍为这一个徒弟,若他不时常来祭拜,那这人生也就白走一遭了。
因此,九冥很同情闻人意,便想复述这原话,好提醒一下霍为时常去看看自己老师。
霍为也是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吓住,木讷的点点头。
等九冥走后,他手指就不停的敲打在桌面上,眉头紧锁。
老师不会留给他一些废话,更不会做一些无用的举动,刚才九冥说的那句话莫不是老师有什么安排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所以借九冥的口?
思索片刻,霍为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夷瑛上了马车,霍为下意识要岔开腿,随即立马收回,把衣领都拉紧了些。
等夷瑛上车,就看见霍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她问。
霍为一边整理着手上的公务,一边叹息着摇头。
“哎,林不治来信,南边生疫情,北边闹饥荒,最近朝中又查出一起贪污案牵连甚广,他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夷瑛一屁股坐在霍为身旁,霍为顿时身体僵住。
“那你要回朝?”
“我们马上都快走到边界了,此时回朝,岂不是浪费了这段时间的奔波!”
“哦,那我们就睡吧。”
说着,夷瑛手就伸进了他衣服里,霍为立马抓住,心惊胆战的和少女对望着。
“阿瑛,我还要和几位将军商讨一些公务,不如你先睡?”
夷瑛眼眸微眯,身体前倾。
霍为不动如山,但手心里都是汗。
“你是不是不行了?”
夷瑛这话一说完,霍为就跟跳蚤似的咋呼了起来,“我怎么会不行了!我只是让你先睡!我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我是国主!政务缠身,忙很正常嘛!你孑然一身,自然是不懂。”
话说的越多越像是在掩盖些什么,夷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等男人脸红脖子粗的表演完了,夷瑛就利落的起身掀开车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