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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

我睡在一张靠近一道能自动开关的门旁的床上,房间里除了我这个可怜的青年外,还有几位和我一样都有脚伤的女孩。我的邻居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瓜子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苹果红,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少女漫画中的女主角,惹人怜爱,樱桃小嘴的她有着中国古代传统的美态。可惜的是,她没了一只脚。听说她有一个可怕的经历,全因为她有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城中有名的千金喜欢的人也爱上了她,她就遭受欺负,作弄,甚至殴打,一只脚因被有毒的液体伤了而要截肢。只是因为一张脸,喜欢又没有对错,是每个人的选择,她根本没有错。  不过现在的我,好像也是一样,我是否也会遇到这些事?  正在此刻,自动门徐徐打开,穿着校服的阿诺,拿着一束百合,可惜不是玫瑰花。他坐在我的床边,温柔的问道:「医生怎么说了?」  「没什么,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就是多休息。」  「那就好。」  气氛又凝住了,我的脸热得像被火烧,我从口袋中掏出我的硬币—那好像有魔力似的,我的心刹那平静下来。  「你的脸很红,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了,我没事,只是涂上很多化妆品在脸上,哈哈。」  这个谎言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烂。  突然在走廊传来一阵嘈吵声,  「我先走了。」  「不多留一回吗?」我拉着他的衣角。  「有人来找你。我就不留。你多休息吧」  阿诺刚走,俊曦和佳晴走了进来。  「小舒,你怎样,伤口还疼吗?」  「我没事。」  「佳晴有话要跟你说。」他用眼神示意佳晴。  「对不起。」佳晴有点不情愿的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所有的不快都过去了。」俊曦笑着说。  「俊曦,你买点吃的给雅舒,我想她应该吃不惯医院的。」佳晴接着说。  俊曦走了出去后,佳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你要支开他?」我问道。  「不支开他,怎能跟你说话呢。你听着,只要有我在,我不会给你好过的!不要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不能抢走他。」话毕,她便气冲冲地走出去。  妒忌心真是一种恐怖的武器。  第二天,我一拐一拐地踏进课室。  此时,阿诺仍未回来。  我一拐一拐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我留意到班上同学的神情都古古怪怪的,有的在暗地里笑着,有的表现得十分紧张,额头冒出汗水。我站在自己的桌子前:全部都贴满纸张「绿茶婊」全部都是很难听的话,还发现有一只雀鸟的死尸。我抑压着心中的恐慌和想吐的感觉,表现出像平常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把桌子上的那些纸都叠好,把那可怜的死尸入「桶」为安。虽然那刻我真的很想吐,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血和黏黏的褐色液体,胃酸已从胃里涌出,但我知道要忍着,只要我一表现出异样,就代表我输了。我坐回座位上,才发现有一封信在抽屉里:恶作剧现在才开始。  佳晴和她的朋友也在此刻踏进课室:「雅舒,你回来了,看过我们给你的慰问咭吗?」  不知谁在后面接着说:「绿茶婊!」  全班同学都哄堂大笑。  一直站在门边的阿诺看到整个过程,他跟佳晴擦身而过那刻,在她旁边说:「无聊。」  佳晴气得很,大喊:「有说错吗,绿茶婊。」  刚回来的俊曦冲进来:「什么,什么?在说什么绿茶?」  佳晴抢着答:「没有,我们想喝了。」  老师进了教室,班上又变回安静,可是这一天,我也无法专心上课,满脑子都是佳晴的话。  「我们下一步要怎样做,佳晴?」  「用那计划吧!」  「但是那个会不会太过分?」  「那是她的代价。我已经警告她了。」  我在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这一番话,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将会发生不幸的事。  直到午饭时分,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令我感到更加害怕。  当我返回教室时候,不小心滑倒,重重地跌在地上。  怎么有一滩水在地上。  下一刻,装满水的蓝桶倒在身上。不,是很臭的水,泛起微微黄色。  不是吧。 。 。  班上人都在看笑片一样,没有一个人来帮我,只是在旁按着鼻子。  「给她一桶水吧!」  佳晴的朋友给她拿来一桶水,她毫不犹豫地把那桶水全泼在我身上。我整身都湿了,想站起来却因地上的水,再次滑倒。路过的俊曦立刻走到我的身边,佳晴更加恼怒,她紧握拳头走过来。俊曦想岀手打佳晴,手只是停在半空,并未有者下去,但佳睛吓得跌坐在地上。  「你真过分,你有没有想过雅舒的感受?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的。」  她低着头,脸上只有两行眼泪,跑开了。  「俊曦,你快去追她吧!」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错。」  「她这样做是因为你,总之你去吧!别怪她,她只是太爱你。」  「但是你的伤」  「你去吧,只有你可以开解她。」我推一推俊曦。  我的脚现在更疼,真的是伤上加伤。  有人扶我起来。我抬头看:「阿诺。」看到阿诺,我就想哭了。  「别说了,来。」  阿诺扶我起来,坐在一旁。他挡在我的面前,让其他人看不到我的泪。他拿一条大毛巾替我抹干头发上的水点。我低着头,伏在他的胸前,心「砰砰」的跳着,耳朵也突然热得很。他再地毛巾披在我肩上。  「别冷病,小心你的脚。」  「我想去看看俊曦和佳晴。」  「但是你不更衣会感冒的。」  「不打紧。」  「我扶你去。」  阿诺扶着我到离俊曦不远的大树后躲着。  「佳晴。」  「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分,因为我妒忌,我只是太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喜欢上其他人,对其他女孩好,所以才会做出可怕的事,是我的错。」  「不要哭了。」  「看来你已经忘记我了。刚入学的时候,我因为害怕上课,害怕自己没有朋友,就是在当时,你也来安慰我,还给我糖果鼓励我。」  「你是小不点?你跟当初不一样了。」  「我就是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美更好,才可以让你留意到我。我一直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  「我知道,我不是要你给我答案,我会等的,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一天。」  「谢谢你的坦白,不要哭了。」俊曦轻轻擦掉佳睛的泪。 「但是小舒是无辜的,你不要这样对她。而目我也不会喜欢她,她身边已经有人守候了,我只是地她当妹妹一样宠着。」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我用大毛巾轻轻抹掉。这个埸面实在太吸引了,我一直强忍的眼泪都一拼流出。一朵蒲公英呈现在我面前,我拿着它,微风一吹,上面的白色种子都飞走了。  大团圆结束了。  「悲伤会飞走的。」  话毕,阿诺便从我身边走开了。我心里想着:没错,无论有多悲伤,微风一吹,它总会走。我看着那赤踝踝的蒲公英,不禁笑了起来。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接着,我们要向十周年前进了。这一个星期都在练习华尔兹的舞步。我有空,就在幻想与我跳舞的男同学:如果是阿诺就好了。  「各位同学,下星期五便是十周年的舞会,学校临时改成化妆舞会。在当天,学生会也安排了学校传统活动,选岀舞王和舞后。」    这几天,我一直在练习舞步,到最后一天才记起舞会服装的事。我打开衣橱,呆坐在地上:应穿什么衣服呢?长裙?短裙?公主裙?晚装?  最后我选了一条颇满意的裙,穿上一双高跟鞋以及黄色的面具。  我松开一直束起的头发,一身黄色的晚装—在腰部用了多朵粉红玫瑰花以及几条珠链,侧边用了特别的剪裁,突显出穿著者的双腿。我还替自己化了一个淡装。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了阿诺的事:这份心情已经放在心里很久了。既然佳晴的事已告了一段落,她也鼓气勇气跟俊曦说岀心事,那么我是否应该表达我对他的心意。但是告诉他真的好吗?如果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其实我告诉了他又怎样?其实告诉了他以后,我也是有一点点期待他也是跟我怀着同样的心情。我好像很自私。  我坐在床边,打开手提电话。忽然,我很想致电给佳晴。经过上次那件事,误会已经没有了,俊曦尝试去接受她,我和佳晴也渐渐成为了朋友,也许是因为我们也有共同的爱着对方的心情。  「喂?」电话另一边传来兴奋的声音。  「我是雅舒。」  「什么事?有烦恼吗?」  「你怎么会知道?真厉害!」  「一听你的声音就知你心事重重,让我猜一猜吧,是关于阿诺,对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其实我在想表白的事。」  「你还没向他说吗?想不到你这么怕事。」她好像十分震惊似的,「不说出口,对方是不会明白的。」  「但是我怕他拒绝。」  「真是的,你未尝试,更何况,被拒绝又如何?最重要的是心意已经傅达。我也被拒绝,但是拒绝不代表什么,谁能知道明天的事。」  「谢谢。」我衷心向她道谢。  「就在今晚的庆典说吧!」  我握紧那个魔法银币,吸一口气,心情立即放松了:要加油!我把它放在我的裙袋中,然后便乘计程车到会场  今晚,今晚一定要说。一定要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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