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行呢?从来没有过。”
村民欲言又止,嗫嚅着,想要拒绝,又似乎有点害怕村长发火,惶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声音……?”
忽然,有个耳朵很尖的村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
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瞅向了他指的方向。
很快远处滚来了一个人影。
看打扮像是某个村民,他拿着一个小鱼篓,浑身的袄子脏兮兮的,滚在地上,护着脑袋不断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我没捞上鱼……也没去洗澡……求求您,饶了我……求求您……”
村民们脸色一白,满脸恐惧地看向村长。
“村,村长……那家伙,那家伙好像来了。”
“慌什么!”村长眉头也拧得死紧,不断看向那村民的身后。
一个高壮的男人,提着两尾活蹦乱跳的鱼,在后面悠闲地大摇大摆,向众人走来。
他看见翻滚在地上的村民,忽然不再动弹,啐了一口低骂了两声,快走两步,一脚踹在他头上。
“老子让你停了吗?”男人声音粗哑,面目狰狞地抽动着。
滚在地上的村民被踹得几乎闭气,他哀嚎两声,艰难地又在地上滚了起来。
“乖乖……那河离咱们这三里地,就这样滚过来了?”有个村民声音颤抖,恐惧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村长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他扭头向众人道:“不是那个人,大家放心。”
玩家们敏锐地注意到,这群陷入诡异的恐惧中的村民,骤然放松下来。
身材高大接近两米的壮硕男人,注意到了这里的众人,于是又踢踹着那个村民,向大家走来。
张纯良微眯着双眼,等男人走到近头,才看清他。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在还有点寒气的春天穿着敞怀的灰色外套,露着的胸口肌肉虬结,他满脸凶悍,高鼻三角眼,有一道横贯眼鼻的大刀疤。
“正好在这儿,我问问你,葛秋生你是怎么管的这群东西?”说到气处,男人又一脚踹在脚边村民头上,让他捂着乱糟糟的头发哀嚎。
“老子之前说过没,那条河,只有星期六下午才他妈能去,剩下时间,归老子们管的!”
葛秋生——也就是村长,赶紧从裤兜里拿出一根完整的烟,一脸肉疼地递给刀疤脸男人。
男人轻飘飘地接了过来,一个村民立马有眼色地上前巴结,抖着手擦了根火柴。
“这群人配好种了吗?”
刀疤男人肆意打量着众玩家,被他粗粝的目光扫过的玩家,浑身僵硬,挺直了身体。
配种,多么羞辱性的一个词,但是眼前,几十号村民没有一个敢愤怒反抗的,包括玩家,也被他可怖凶悍的气场震在原地。
“配好了。”葛秋生顺着他的话,赶紧接了句,“就差送走了。”
说着,他赶忙伸了手,让众人赶快离开。
“欸——”刀疤脸拖长了声音,将烟头按灭在一个村民身上。
“那个小白脸,是跟谁的。”
张纯良面不改色地跟在众人身后离开,却不想——这个男人一眼便注意到他身边没有搭子。
“他,他……他跟我……”葛秋生变了脸色,但不敢说谎,只能坦白,“原本定的刘大根,他伤着了……来不了。”
“你不厚道啊,老葛。”刀疤脸面对大自己二十多岁的中年长辈,没有丝毫敬重,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右腮内侧:“不止这些玩意儿能找搭子吧。我们家大哥,不应该也有名额吗?”
张纯良浑身僵住了。
葛秋生也瞪大了眼:“这……,这,他,不是,他说他……不用的!”
那人的原话是:别给老子找麻烦,来一个死一窝,愿意送死的尽管来,连你葛家老小一起送殡。
“不行的……他不愿意……!你不能害我啊赖子,你害我干啥!”葛秋生终于冒出了冷汗,他满脸煞白,“他不要的……你送过去,会害死我的……!”
刀疤脸伸手,在葛秋生的老脸上“啪啪”拍了两记:“记住了,这是教训。以后,不在该去的时间点,别让这群找死货偷偷跑过去——懂吗?!”
张纯良抱着自己的行李箱,在玩家们近乎同情的目光中,一脸空白地跟在了刀疤脸身后。
他忽然琢磨过来一件事——原本他们之中还有个陈爱华的,刘大根如果没有受伤,陈爱华应该会和他结成搭子。
所以说,自己肯定会被漏下来——那个原本就存在,可是主人始终不愿意来的名额,应该就是给他的。
哦。张纯良释然了。
看来,被刀疤脸带走,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