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清霜自从揍了刘文义之后,把她大哥气的是七窍生烟。陵武候刘万山更是大怒,亲自找上门来,乾亲王虽在病中,也不得不亲自起身给刘万山赔礼。刘万山在乾亲王府发泄了一通,见乾亲王拖着病体,陪着笑脸,面子上觉得略找回了一些,虽然占着理,到底不敢太得罪乾亲王,也就只能罢了。毕竟刘文义虽被李清霜揍得不轻,可都是些皮肉伤,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他还能当真把乾亲王的女儿怎么样吗? 送走了刘万山,乾亲王把李清霜叫到床前,李清霜以为父王定会狠狠的责骂她一顿,兴许还会打顿板子,就像上回三哥打了王统领的弟弟时那样,可是乾亲王只是默默的看着李清霜,好一会儿,他才柔声说道:“霜儿长得真像你娘。” 一提到云娘,李清霜的眼睛有些红了,她低垂着头,喃喃的说道:“父王,都是霜儿不好,霜儿不该自作主张给您惹祸。” 乾亲王轻笑道:“我知道你下手是有准儿的,你是我的女儿,别说没把他儿子怎么样,就是真把他儿子打残了,有父王在,他也不敢把你如何!” 李清霜听乾亲王这样说,撒娇的笑了一下,跪在床前,把头贴在乾亲王的胸口,心中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父王以前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他一向对子女很严厉的,从不放纵子女在外惹是生非,更不会说这种为子女撑腰的话,以前她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但凡在外面惹了祸,回来没有不挨罚的。虽然因为她娘的原因父王对她格外宽纵,可也不会这样纵容她。 半晌,她柔声道:“霜儿以后再也不给父王闯祸了。” 乾亲王没有说话,温柔的抚摸着李清霜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乾亲王说道:“父王认真的想了一下,你娘在时,跟王妃和你那些姨娘的关系都不太好,有父王一日,她们自然不敢对你如何。可父王毕竟年纪大了,如今身体又不好,早晚也要随你娘去的。” “父王,你说什么呢!”李清霜听乾亲王说这样一番话,眼睛一下就湿了。 “你听父王把话说完。”乾亲王道:“倘若哪一日父王去了,剩下你一个人,你虽自小聪慧,武艺又好,可还是免不了要被人欺负。就说这婚事,如果父王不再了,不就得王妃和你大哥做主?我知你打刘文义,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无论有没有父王在,你都不会轻易受他们的摆布。” 李清霜听乾亲王这样说,心中觉得愧疚,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乾亲王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的对她笑了笑,才接着说道:“你如今也大了,不若趁着父王还在,把你以后的事替你安排安排,以后见了你娘,我也能安心些。” “父王,霜儿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李清霜见乾亲王又说要见她娘的话急到。 乾亲王拉过李清霜的手,柔声道:“霜儿,我瞧着你和秦将军的小儿子秦舒一向投缘,明儿我给秦将军修书一封,把你许给他的小儿子吧,想来他定不会反对。可好\" 那秦海雄秦将军原来是乾亲王的副将,李清霜小时候常和他儿子秦舒一块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李清霜今年刚满十六岁,对于男女□□其实还不是很懂。她只觉得舒哥哥是除了娘和父王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从前她们在一起玩时,舒哥哥就说她武艺学得太好,将来保准没人敢娶,要是她实在嫁不出去,那就他来娶她,所以那日在茶楼,她才对小葡萄说若是实在没人娶她,她就嫁与舒哥哥,如今见她父王真要将她许给舒哥哥,心中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她红着脸,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乾亲王见她愿意,很高兴,接着说道:“按理说,这女儿家的亲事应该隆重一些,自少也要等秦将军回京后,三媒六聘的给你定下。可看父王眼下这身体,怕是等不了了。王妃的娘家与秦将军之间的恩怨你也知道,要是他们知道父王把你许给了秦家小子,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少事来,我看这几天你收拾收拾东西,就自己去戎城吧。回头王妃他们若问起来,就让小葡萄说是你自己走了。等你到了戎城,给父王报个平安,父王再告诉王妃和你大哥他们,那时她们想闹也晚了。秦将军定不会委屈了你,秦舒那小子,虽然现下职位不高,不过以他的才干,必不会久居人下。你娘在世时,也挺喜欢这小子的,何况她也曾说,就是将你嫁与草莽匹夫,也不愿你嫁入公侯王府。我想,秦舒这小子,也定会合你娘的心意。至于那些个虚礼,你娘从不会在意,父王知道,你也不会在意的。” 李清霜听了乾亲王的话,眼里就流了下来:“霜儿不去,霜儿不去!”她哭道:“霜儿要陪在父王身边!”乾亲王已经病了半年,不但未见转好,反而愈加沉重,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撇下父王去戎城? 乾亲王见李清霜流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跟你说。你娘走的急,也没交代她想不想你知道这件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吧。”说道这里,他却停住了,仿佛又下了一次决心,然后才缓缓道:“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了此话,李清霜一惊,连哭也望了,只是用那一双带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乾亲王,仿佛在求证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乾亲王说的。 乾亲王接着说道:“当年你娘在嫁与我之前,嫁过一次人,后来那人死了,你娘才跟了我。跟我时,她并不知道已经怀了你。我是看着你在你娘肚子里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你出生,看着你从一个小小婴儿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的。我对你的疼爱不但不比我的其他孩子少,反而比他们还多许多。霜儿,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的。” 李清霜么有说话,只是咬着嘴唇,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落。哭了半晌,她把眼泪一擦,问道:“那我亲爹叫什么名字?” 乾亲王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也姓李。” 李清霜憋了憋嘴,刚擦过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 乾亲王又说道:“这事只有我和你娘知道,之所以想告诉你,是想将来若有一天,你被王妃或你大哥他们逼得紧了,也可不顾及现下这层身份,大不了远走高飞,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李清霜扑到了乾亲王身手,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