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珣神态威严,再问一句。昆仑奴才醒悟过来,叉手施礼,恭敬说道:“这些人我还认得。”
他指着下面台阶上的四人:“年老的那个,名叫吴画佛,拿手的兵器是吴带当风飞天剑。最年轻的那个,名叫陆浑,十万大山生人,绝招是铜驼荆棘锤。紫衣服的那个,绰号云中熊虎,名字我忘了,他用的是狮吞槊。绿衣服的那个,佩戴带云梦剑,姓雁,叫做雁平沙,是个薛延陀人。”
姑娘最关心的,是忧郁的青年。
昆仑奴嘴唇颤抖:“那一个,就是突骑施的碎叶公主找寻良久的素郎君抱真啊。数日不见,他变成这般模样!真是令人痛心!”
达奚珣眯缝了眼睛,冷冷地看了看素知心,满怀恶意地说道:“这就是素知心啊。这个人曾经誉满天下,到今天却是谤满天下。”
徘徊如遭雷磔,震惊心乱,喃喃说道:“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素知心……他看上去很善良很痛苦……他竟然是素知心。难道他真像人们说的那样死有余辜吗?”
那四个人还在争论。
陆浑毫无理由地盲目乐观,觉得好容易遭逢遇到,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捉了素知心,捆成纺锤送到官里去。
另外几人却冷静下来,越冷静,就越没有信心。
吴画佛插剑入鞘,跟了一句:“说得容易,此贼功力天下第二,难以轻取。”
雁平沙冷冷说道:“你是天下第三,只比他差一个等级,还怕他不成?”
吴画佛鄙薄地看着雁平沙,叹了口气,说道:“我曾与他交手,十四招内惨败,穴道被封,真气丧尽,十年方才恢复。”
雁平沙张口结舌:“这么凶狂?”
吴画佛哀叹一声:“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正年轻,还很良善,懂得手下留情。现在,他不会宽以待人了。”
余下众人哑口无言,大失所望。
吴画佛问众人:“你们先想想,你们在我面前能走几个回合?再想想,你们在素知心面前能走几个回合?”
众人自愧不如,无言以对。
素知心放下长笛,望着远方,唱起一首歌来。
徘徊心里还是几分同情,但又不敢说出来,怕人嘲弄。
她听素知心唱歌,却一句也听不懂。她不知道,这是一首西域民歌,素知心是用突骑施语唱的。
歌词大意是:
“天山上的冰雪洁白无际
我像鹿儿一样悠闲栖息。
大漠的黄沙,能让两颗飞沙相聚。
我苦苦寻找绿洲,
突然间,就看到了你……”
昆仑奴激动起来:“这是碎叶公主唱的歌,这么久了,素郎君居然学会了。这是流传在突骑施的情歌。公主第一次唱的时候,素郎君还不懂突骑施语……真没想到,物是人非,到现在他还记得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