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安无奈,正欲起身,却听到身前有笑声传来。
“舒婕妤何来的好兴致?今日怎会在宫道之上摆桌子?”
舒婕妤身边一众宫女内侍,有条不紊的跪下,齐声道:“参见六皇子。”
连带着舒婕妤也微微侧身行了个万福礼。
萧棋拱手还礼,面带微笑道:“我正说着今日相约之人为何迟迟未到,原以为是我派去办差的奴才蠢钝,耽误了事。”
“不晓得竟是舒婕妤拦下了他,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舒婕妤,被扣留下来?竟还在此摆上了桌子?”
“六皇子,说笑了,如此俊才哪里能得罪与我。”
“不过是听闻前日林四公子宴会上所写的诗词,让我这深宫妇人也颇有感慨,只叹离不得宫去,亦无法亲眼所见其当日风采,现下不过是想再请他做一两首,好让我见识见识。”
“哦?“萧棋挑眉瞥了一眼舒婕妤。
”若是如此,倒也不必在宫道之上摆上桌子,舒婕妤想赏一佳作不妨一同来我殿中一起。且——父皇一会也会从明德殿过来……舒婕妤意下如何?”
舒婕妤捏着的锦帕一紧,强压住语气中的兴奋之意。
“陛下也去?”
看着眼前乍然眉头舒展的舒婕妤,萧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淡淡道:“嗯,父皇随后便来。”
“那便叨扰六皇子了。”
舒婕妤在宫内不算受宠,能爬到这个位置全靠其父亲与长兄庇护至今。
父子二人在军中颇有威望,苦守边疆数载,除恩准的探亲假之外,便鲜少回京。
当今皇帝感其忠心,特封“忠武将军”可世袭三世,本家势大,故此她在宫中的日子尚算舒心。
而站于一旁的舒婕妤却想起自己已有数月未见陛下,全然不顾还跪在地上的林乾安,按捺不住的想动身前往,
自己进宫数年至今亦无所出,虽说家里庇佑,但是若迟迟不能怀上龙子,只怕日子久了,自己年老色衰,怀龙子之事怕是愈发艰难...
只要能见到陛下!便是多了个怀上龙子的机会!
“舒婕妤,请!”
说罢,朝地上跪着的众人挥了挥手。
小内侍起身扶着林乾安站起,林乾安见状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顾着我,宫中事可真难当...〗
往后的道上林乾安学乖了许多,也不东瞧西望,也不击掌夸赞,只一味跟着前面的人走着。
全然不知身后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三公主从殿内走出,站在宫道上。
盯着六皇子离去的身影,目光锐利如刀,连带着也深深看了林乾安一眼.....
华清殿内,六皇子坐与左边首位,林乾安则坐于下坐,舒婕妤坐与右边首位,三人各怀心思的交谈着。
舒婕妤时不时的望向殿外,心不在焉的盼着来人。
而林乾安心中却惴惴,垂着眸子,心中直嘀咕。
未及细想,只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门口出现一抹亮黄色衣服,三人齐齐从位置上站起,除了林乾安要跪下磕头之外,六皇子和舒婕妤都只用躬身行礼。
知道宫中规矩森严的林乾安此刻趴在地上,心中咒骂无数次宫里下跪磕头的规矩。
好在刚刚跪下,头顶便传来低沉的嗓音道:“都起来吧。”
林乾安这才慢慢站起,小心的瞄了几眼前面的天子。
来人身穿一身明黄色龙袍,胸口处的金线绣着五爪腾云金龙,金龙眸光闪烁,逼真自然,黑色狐裘滚边大氅更是衬托的他身材高大,龙章凤目,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不怒自威。
皇帝身边的老内侍上前,脱下皇帝身上带着寒气的大氅放于手上,退至一旁。
萧复谨往前走了几步,到火盆旁边伸出手,边烤火边道:棋儿,三催四请的让朕前来所为何事?“
转眸又瞧见舒婕妤,问道:”咦?舒婕妤?怎也在此?”
听到皇帝提到自己的名字,舒婕妤立刻软着身子上前行了个万福礼,夹着嗓子回应道:“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后,回宫路上碰到自家侄儿,便在路上闲话家常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