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在一处依湖而建的阁楼旁,湖面上此时已经结了一层霜,薄薄一层散着寒雾。
前头轿夫们停步后压下轿子,小内侍上前缓缓掀开帘子道:“林公子,到了,请下轿。”
“这?是哪里?”
“这便是六殿下的怜熔阁。”
依湖而建的怜熔阁,崇阁巍峨、整整三层建筑。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无言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
“这是他私人的吗?”
“第三层是六殿下独有的,此刻殿下正在三层等您。”
林乾安眼神硕硕,盯着楼阁看了好一会,才抬脚向内走去。径直行至三楼,带人通传过后才进了屋子。
萧棋背靠官帽椅,身前是宽大的檀香木雕花滴水四方桌,桌面摆着不少精致吃食,身后安静站着一位扎着双丫髻的女使。
“参见六殿下。”林乾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这就你我二人,不必太过于拘礼过来入座。”
“谢六殿下”刚落座,萧棋后头的女使便移身上前取过温水中的酒壶,为其斟上一杯暖酒。
“乾安,尝尝这香雪银光,今日天寒现下饮下刚好驱寒。”
“谢殿下。”
“如今你已不是林宅四少爷了,可有打算?”
林乾安低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我身无一技之长,能做什么?等来年春日化雪之后,我会随我母亲一道回去彭城。”
萧棋眉毛略皱,疑问道:“彭城?那可是极为苦寒之地,边连塞外且战火不断。”
“母亲自出嫁后便未见双亲,如今既已自由,定是想回去陪伴左右,为人子女岂有不跟之理?且外祖父行医救命,我亦心向往之。”
“不曾想乾安居然还有这番心思,看来你离开林宅是对的。”说罢,抬起酒杯,二人互碰。
门外小内侍推门而入,行礼道:“六殿下,陆参领求见。”
萧棋看了一眼林乾安道:“请他进来。”
“是。”
“你莫要见怪,陆参领寻我定有要事。”
“乾安不敢,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无妨。”萧棋面色如常。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略黑,身穿一袭铜制铠甲,脸上带着肃杀之气的中年男子,大步迈入屋内。
见六殿下身边还坐着一位俊美少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卑职参见六皇子!”陆沛义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林乾安则早已站于一旁,不敢和六皇子似的端坐。
“陆参领请起。”萧棋看了一眼林乾安,勾了勾唇角。
“殿下,卑职有事禀告,是否让其他人等退下?”
陆沛义边说边看了林乾安一眼。萧棋挥手让后面的女使退下,林乾安也刚欲迈步离去。
“无妨,乾安不是外人,不用避讳,你且说吧。”
“这?”
“陆参领是信不过本皇子?”
陆沛义躬身握拳低头道:“卑职不敢!”说罢余光又闪过林乾安。
〖别看我,我也想走……〗
“回禀殿下,小陈将军那边来报!近日来匈奴不知怎的动作频频,集结了好几次小战,虽然伤亡不大,却次数颇多,这情况似有不对。”
“哦?秋收之后,草黄湖冰匈奴粮食不足,如此动作?那些蛮夷子拿什么支撑?”
“这便是可疑之处。”
“嗯,此事小陈将军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