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乾安一家子搬出去后,林乾泽也不知道成日在忙些什么,时常不在宅内。
林老太太觉得林宅冷清了许多,便时常让林世袁带上钱若华母子一同来慈安堂用膳。
钱若华握着一双筷子,机械似的朝嘴里递着食物,如同嚼蜡食不知味,忍了半晌,带着浓浓的哭音,颤声道:“老爷。”
林世袁手中筷子一滞,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双眉紧拧飞去一记犀利的眼神,厉声道:“住嘴!吃饭!”
林乾承和林老太太听到动静,不自觉的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起看向二人。
林宅自那日城内不明所以的厮杀之后,宅子里气氛便一直压抑着,林世袁整日黑着一张脸,钱若华却整日关在院子里哭泣。
此刻钱若华眼中满是红血丝,看着活像几日没睡,一张脸瞧着毫无半分精气。
她咬了咬牙放下筷子,不顾下人在场,从凳子上跌跪在地。
还未及开口,林世袁先喝退女使小厮,又去合上屋门,霎时屋内仅剩母子四人。
钱若华难掩悲伤,哭喊道:“老爷!你得救救阿策啊!父亲如今战死沙场,尸身未归!阿策他还未有子嗣!我们钱家断不能就此绝后啊!”
“我看你当真是疯了!如今圣旨已下!你让我如何救他?劫法场吗!”
“可此事怎能都由阿策承担!此事你也知情!其中缘由都因大皇子而起!阿策不过是被利用!被陷害!你帮我们钱家去求求陛下!陛下向来心慈!万一有所转机!我们钱家就有救了!”
林世袁拿起桌面的筷子,怒甩到钱若华身上,这两日钱若华不知在自己面前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泪!
本就与她无多少感情,加上现下钱家失势,他再也不用有所顾虑,黑着一张脸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发妻。
半晌开口道:“那你的意思是为夫要陪你那蠢弟弟一起陪葬?”
“我.......”
钱若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此刻说的一切都一无所用,但是她只是一介女流是深宅妇人,除了求夫君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钱母那日接连听到噩耗,当天便在将军府中晕厥,如今缠绵病榻也不知现下身子如何了。
父亲未离世之前朝中不少好友,钱若华早已一一书信求救,可如今他们莫不疏离退怯,唯恐避之不及。
“怎么?不做声?难不成夫人当真是如此做想?”
钱若华还是一声不吭,可眼泪如泉水一般从眼眶中蔓延而出。
林世袁再次开口“哼!你若是要发疯回自己的院子去,若是下次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林说罢起身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
“林世袁!你个混账!你当初是如何巴结我钱家的!如今你却如此行径!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我!我恨你!”
林世袁不管身后如何谩骂,头也没回径直离去,林老太太见状也叹了口,放下筷子起身独自回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