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杰听说崔大哥要受军棍,立刻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侯···侯爷······”
他还有些不习惯尊称谢淮礼,但崔大哥要紧,他忙道,“这不关崔大哥的事,请侯爷不要罚他。”
“不!”崔颢坚决道,“人是我送过去的,出了事就是我的责任,小少爷不必为我说话。”
程英杰看谢淮礼不说话,急得要下床给他跪下,但他一动身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程娇娘听见他的痛呼,立刻挣开谢淮礼去按住了他,抽噎道,“英杰,你别乱动。”
谢淮礼也跟了过去,铁青着脸坐在了程英杰床边。
刚才崔颢去掀他被子的时候,人成了什么样,他也看见了。
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
这小舅子一直对他有意见,他送人去国子监,也是想讨讨他欢心,省得他老背着自己对程娇娘说些让她偷跑的鬼话。
没想到那里头出了狗杂碎,坏了他的事,把人伤成了这样。
刚才在门外听见程娇娘一家的哭声,他久违地感觉到······很挫败。
他看着程英杰望着自己的恳求目光,伸手轻抚了抚他的头,转头对崔颢道,“先去查,半个时辰之内把事情查清楚,一个时辰之内把人拿下。”
“办不清楚,就去领军棍。”
“是!”崔颢使出浑身干劲答了一声,立刻起身匆匆走了。
此刻在陆府,陆文才根据几个小弟陆陆续续打探回来的消息,已经摸清楚了程英杰的背景。
他自己也派小厮去程府打探过了,递回来的消息也如出一辙。
那程府的靠山,竟然不过只是个无官无爵的秦家。
那小子叫程英杰,几日前一家子才从乡下来京陵,搬进了那处宅子,那原是秦家的宅子。
那里头的下人,也都是从秦家过来的。
怪不得他一个农夫的儿子能进国子监,能用上端石洛书砚,原来都是靠的秦家的银子。
他听到消息时简直气笑了。
祭酒那副作派让他着实担心了一个下午,怕程英杰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怕自己惹了麻烦。
原来那祭酒不过是受了银子的收买。
堂堂一个从三品官员,为了银子竟然连脸都不要了。
陆文才满心鄙夷,这种软骨头也能坐上从三品的位置,我朝真是世风日下。
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一个无官无爵的秦家,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陆文才的父亲官居正二品,亲姑母娴贵妃在宫中更是荣宠正盛,那乡下小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今日就算将人打死了又如何?
想想程英杰白日那嚣张模样,他觉得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了,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总算心头大石卸下,他白白担心了这半日,觉得要好好松快一下才行。
他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小厮道,“把爷的威武将军和神勇将军请上来!”
“好嘞爷!”那小厮立刻去了,不到片刻就捧来了两个带盖儿的小瓷罐,小心翼翼放在了桌上。
那罐中传来阵阵“唧唧”的鸣叫,昭示着里头小家伙们的活力和生机。
陆文才兴致大好,“去,把院里的小厮都叫过来,让他们下注。”
“今日下赢了的,爷自掏腰包返给你们三倍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