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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香一大早起来,找了辆人力三轮车车夫,把自己的行李,拉到了西京理工大学自己的宿舍,25舍209房间。
放下东西,拿着发票,请三轮车师傅帮忙,到理工大学木工房,领到了自己的买的单人床、一张带抽屉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按照对面同宿舍的那样,放置好了自己的家具,桌子和床,一一对应着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用了四年的大箱子,放在床的旁边,还能当桌子用,上面可以随意摆放一些日用品。
精心安置了一下,简单的私人小空间,就这么瞬间,呈现在眼前,这里将是自己后面的日子里,安放自己身心灵的地方。
顾不得洗手,就愣是坐在那里发呆,翻江倒海般地心潮澎湃着,奔流的思绪,滔滔的江水。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在心里翻滚着,激荡着,急切想冲出口的话语,给自己说道:你的新生活开始了,你的新天地开启了,你的生命在往前走!
高兴得忘了时间,忙着整理自己的小天地,不放过每个细节。
先到水房去,打一盆水,细心地擦着床,床头床板,反复冲洗抹布,擦了几遍,确认干净了,就打开行李卷,把在西京师大,用了四年的被褥床单枕头,铺平规整好。
满心的欢喜,洋溢在全身的每个细胞。给自己安置打理规整的过程,是一份全神贯注的喜悦。似乎世界就浓缩成了现在这个房间,这里就是自己独立的私密的空间了。这里就是自己唯一的存在之处了。
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的这几样东西,来回凝神,擦洗,桌子的的每个角落,每个面,每个抽屉,每个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都统统擦洗干净。
此刻,该选择的动作,是不停地规整自己的小天地,那就让自己的脑子歇会儿吧。手上的活儿再仔细,再到位些。把心思都浓缩,在每个动作里吧。
全身心地打理自己的小天地,太投入了,太用力了,太用心了。舍得把自己力气都在此刻,用在自己的房间里。
手里不停地在做这些事,心里却是神思飞扬,在茫茫的天际了。好像有些抽离,有些大脑一片空白,来回切换着,来回的在动和静之间跳荡着,飞扬着。
觉得太用力了,就顺势躺在床上,看着屋里的一切,白云香想到,有一种生命的奇迹,实际上,是可以随时创造的。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至于别人的事情,好像越发地让自己有些不适。
最爱独处,和自己一个人呆在一起,这种感觉,是自己活着的唯一快乐点。只要有个外人,自己就会,被迫压缩自己边界,收敛住自己的思绪,回应着别人的信息和态度。老是觉得有些被动,因为自己压根就不想去招惹别人,打扰别人,冒犯别人,乐在自己的天地里,自己的那些事情,都想不完,哪有功夫?去主动浪费自己的时间?
世界的事情,存活时空,无力掌控,唯一的聚焦点,就是自己的这点事。
只可惜啊。自己的这点事,老是做不好,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模样。
无限的内观,反省深思,变成了白云香最大的功课。哎呀,无论走到哪里,自己的这点事,总是搞不明白,整不清楚,陷入一种不满的焦虑和烦躁中。
只是那根神经,又跳出来了,就是自己给自己定的,那个约定,就这两个,之前都说过的,说了很多遍的,天天在心里念念叨叨的。无限次的重复着这个念头。深藏在那里,默默地,不可告人,最隐秘的私人秘密。
就是以此为存活点,向外生发,向外延展,能否达到可心如意的程度,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但是这个点,这个核心点。就这么给自己定了,雷打不动的,标志性存活秘密。既然是密码,就保持在自己的心坎里,给自己全方位的尊重。
不然的话,就要对抗自己了,背叛自己了,颠覆自己的人格和命脉了 。不可以,这样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对了,那就是深埋在心底里的种子,种下了,早种下了,能不能发芽,生长。就看你的能耐了。守得住,还是自甘堕落,自我放逐,自轻自贱的不把自己当回事。
就拿这个说事。唯一的标准和原则。别的就是背景和衬托了。主角是你的这根筋了,就这个你活着的标志。否则,就是你自己的死亡了。行尸走肉的你,就没活过。只是个物化的工具人。
白云像发疯一样,要让自己,永远都在做这件事情,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时间段。都不可能,没有名堂的活着。这个名堂,就是这颗小小的种子,进了心,走了心,用肉体来支撑,用体力来扞卫,用灵魂来滋养。
毕竟这颗种子,早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时刻,烙下了深刻的烙印了。是心里的烙印,用身体和生命扞卫的烙印。
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这个宗,这个魂灵,指引着全部的小兵,小兵怎么抗拒,不服从命令,都得死去。不可能轻易地,被这些外在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夺取你的灵魂。
灵魂在哪里,你这个人就在哪里。无论眼前出现什么风景,都是你的抗拒打击消灭的对象。你的阵地只能由你自己坚守。守不住,暂时失去地盘,也不可怕,那就在监狱里,地狱里,暂避一会儿,老家还是要回的。
乐不思蜀的爬虫样子,你是做不来的。不被表面诓骗。只是听从内心的声音。没有别的路可走。没有第二条出路,让你苟且,没有你的日子,那就是非我的苟活。你是做不到的。
白云香就是这么疯魔的样子,只要命还在,就痴心不改。自己之外的,都是服务对象,不是你的主人。主人在你的心里放着光,随时发布命令给你的。骨子里的那个劲儿,就是你的命根子。
再慢也别急,心里有那个,小九九在,就不慌,就不乱,就不失去方向。就活着给自己的灵魂当奴隶。不论别人怎么对你。都是小菜一碟了。不是什么事情,你都会妥协的。外在的那些反应,再激烈,再杀死你的包围你,还是不怕,就这样的无怨无悔,死不肯低头。大不了,做点交换。那还要看,值不值呢!
白云香的思绪,一直在飞舞,飞到了哪里?自己都恍惚了,只是感觉到肚子饿了,必须得吃东西了。
背上包,下楼去,看看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下了楼,走出楼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瘦瘦高高的个子,从外边进来,手里拿着一堆,家人刚洗晒过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住在一楼的。
就问道:“你好!大婶,我住在二楼,刚来不久,请问食堂在哪里?”
“哦,顺着楼前这条路,往东走,十来米,左手边,上那座大楼,一楼二楼,都是食堂,不知道,这会儿有饭没?你去看看。”这位大婶,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和善热情亲切。
“好的,我去看看。谢谢你!”
“不谢了,我就住在,咱这楼一层,多年了。一家子都在这里。以后有啥事尽管说。”大婶笑着说。
顺着大婶指的方向,白云香往前走了一小会儿,看见了,左手边是一座巨大的食堂,西边是食堂师傅烧火的地方,旁边有堆积的煤炭,柴火,再往东走了几步,就是食炭了。
走到一楼,果然是巨大的食堂,西京理工大学的学生食堂,看得出来,是几千人吃饭的大食堂。大厅几十上百张桌椅,东边是高大的窗户,西边是几十米长的地方,是大师父们卖饭的窗口。只有三四个窗口开着,吃饭的人,也不是很多,放暑假了,学生们都回家了,留校的学生肯定需要吃饭的。
迎面过来一个男学生,端着一碗面条,两个包子,就问道:“同学,请问食堂的饭票在哪里买?”
“往前走到头,右手边,那个拐角,那间屋子里。”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