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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班主任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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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的期末又到了,最后一天,紫云照样和同学们一样,到教室拿到自己的通知书,看到自己的成绩单,紫云几乎是带着一份自信,带着一份平静,带着一份坦荡,从容不迫的拿走了自己的成绩单。各项成绩都是优秀,骄人的成绩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奇迹,稀缺的珍品。似乎紫云自己却显得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份自然状态。

可是,紫云发现了马老师写给自己的操行评语,一大堆优点:学习认真能力强之类的话,就在最尾巴的地方,赫然的有一句话“但不团结同学,经常和同学吵闹。”这句话,让紫云显得很无语,也很无奈。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天性所决定,似乎是一份无法克服掉的障碍。紫云自己念了一遍,念了两遍,还是不能够给到自己最贴心的解释和对抗,连一丝的谴责和愧疚,都没有从心底里发出。这叫紫云自己都很为难。似乎就喜欢和自己一个人呆在一起,不愿意别人打扰自己,更不喜欢听那些没有有营养的没有智慧的闲言碎语,觉得太浪费时间,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如果刻意去强迫自己,恐怕为难的不是别人,恰恰是最无法满意的自己。最大的不舒服,会随时如影随形,像个恐惧的蛇一样,纠缠在心头,那才是一份更大的悲哀。紫云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成绩单,紫云是很为难的,悄悄放在自己的书桌抽斗里,不敢示人,爸爸妈妈也只是悄悄地看一眼,保持了一份既定的沉默。似乎这样的结果,也是一个无言的默契。面对所有的任课老师,或者坐在一个教室里的同学,紫云的眼里和心里,是给到了属于每个人的位置,然而,却无法在行为层面,去做一种最合符礼仪和道德的常规。紫云显然没有这个动力和需求。

晚上,紫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心想:我为什么要团结同学?我的同学,这些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男同学、女同学,我凭什么要去刻意的团结他们,和他们打成一片,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给他们瞎扯一些提不上串的八卦,一些鸡毛蒜皮。我自己没有这个心思,没有这个动力,没有这个爱好,没有这个心情。我自己每天自己的事情,都干不完,感觉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好多事情都没有做,好多书都没有看,好多知识自己都是白纸一张,好多事情都没有想明白,我怎么会吃完饭,下课了,专门去和他们说话?关键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自己一点都没兴趣,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我怎么会停下自己手头的课本,丢下自己的作业,去和他们闲聊,胡谝?我是无法做到的。我坚决不愿意的,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啊!如果因为这个原因,硬要给我扣上这个帽子,我也没办法。

我每天的心思就压根不在这些人身上,我怎么去团结他们?紫云面对马老师写的这两句话,这样的字句,觉得很可笑,我必须,我一定要团结这些,仅仅是和我坐在一个教室里,来来去去,行色匆匆的同学吗?我可真的是没时间啊!

我看见他们,就没什么话可说,大家做着自己该做的那些事情,让我怎么团结他们?我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罢了,怎么就不团结同学了?我是没这个心思花在他们身上的,如果是这样的标准和原因,我真的做不到,也没法改正。我也不愿意改正这样的缺点。

我有自己最好的两个同学、朋友,还不够吗?我每天的时间,精力,根本不够做正事,哪有时间分给这些,来去匆匆的同学们。我真的很无语啊!

“经常和同学吵闹”,怎么会呢?他们的想法那么幼稚可笑,那么简单无聊,那么低级愚昧,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看法而已,这就是跟他们吵闹?

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玩,讲究吃好、穿好,天天显摆自己的新衣服,漂亮的鞋子的那个花燕子,我看着都嫌烦,根本不在一个道上,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就说我跟他争吵?跟她闹?咋可能呢?何况我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宋紫云的心里,生出来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合理的呐喊声,觉得马老师给自己的操行评语,提出自己的这个缺点太可笑了。自己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服气和认同。只是觉得滑稽可笑,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这个一向让自己内心无比舒服的、斯文雅致的、充满着艺术家的气质和风范的马老师,竟然给自己提出这个可笑的缺点,紫云的内心泛起了一丝丝的不满和遗憾。

她突然大声给自己说:“这个缺点,我是无法改正的,关键是我也不愿意虚心接受,就别指望我坚决改正了!马老师,马老师,我是不会改正,这个在你看来是不好的缺点的。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改正了。”

和班上的这些同学说话时,自己的声音大了点,根本没生气,只是看法不在一个频道,不在一个层次,我只是声音大了点,怎么就变成吵闹了?我从来都懒得跟他们说话,怎么会去闹呢?唉,也许是马老师听了那个同学的气话了,就这样给我下了结论了。扣上这么顶大帽子,我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这个马老师,咋会这样给我评价呢?也许是看见我一天到晚,课余时间几乎不在教室里呆,不和这些,一天到晚打成一片,风风火火的吃喝玩乐的同学,交流分享,纠缠混在一起,就给自己贴上了这个可笑的标签。我才不在乎呢!随便吧。我依然我行我素,我依然在合适的轨道上,做自己的事。这份操行评语前边不是说了吗?“能参加各项集体活动,嘛?”我是遵规守纪的学生,我没错,我不怕!

宋紫云的内心,翻江倒海地折腾了一阵儿,还是坚定地给自己说到:“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朵!谁爱咋说,谁说去!”

我爸爸妈妈,如果看到了这样的评语,他们要骂我,我也一样不怕,我就是想让自己舒服点,快乐地学习自己最感兴趣的知识,有啥错?就算我爸爸,他是个校长,我也不怕!他要是为了这件事,大骂一顿我,我还是当成耳旁风,让这些话语,随风飘散去。

估计,我妈妈,不会指责我的,就为了这个莫名其妙地缺点,我妈妈说了解我的。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我是孩子王,我是假小子,我是疯丫头!本来就是最真实的我。妈妈是看着我一天到晚,在外婆家里,不占家的疯玩的。

记得在红湖小学,在妈妈的学校,我自己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李英丽和吴俊平,我们打乒乓球、打扑克,玩疯了,被暑假回来的爸爸训斥打骂,我的外婆哭着说:“让娃玩吧!没事,狗大自咬呢,人大自巧呢!别把娃打坏了!”自己和外婆抱在一起,婆孙俩一起哭,那个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紫云越想越变得有信心,好像还蛮理直气壮的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放假了,校园里是空寂的,紫云在这里,似乎才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每个月的例假就够让她头疼的,在原来无所顾忌地行为里,全是一份骨子里地协调一致,现在很显然,不同了,明显的,是拧巴的,是别扭的,是较劲地,是撕裂的,是皮与骨的对抗,是内外的巨大冲突。更是一份看不见的,灵与肉的激烈碰撞。这份疼痛,无解,而且无限期地会延展。

妈妈给紫云的文胸,让紫云不再羞于基本的运动,这个胸部的凸显,仿佛一座高山,压在心间,从此,更像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物,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永远在提醒着自己,一份标志,一份私密的,又像是公开的,自己内心和外在的互动间的发力,时不时的尘沙泛起,形成心灵风暴。

天天挂在胸前的,勒紧在肉体里,发现并成形的,是一个看不见的枷锁,挣扎和捆绑,就是这个胸罩,带给紫云的生命醒悟标志。这两样东西,变成了紫云一个人的时候,必须要时时冲破或者积压的障碍物。和之前的,那份天然的无拘无束,挥洒自如,格格不入。小小的紫云,生命的起点上,多了些看不见的阴霾,笼罩在视野里的灰暗和朦胧。

内心的肿胀,似乎被强行的外在标志覆盖着,做一种势不可挡的碾压。弥漫在紫云的生命里,从此,紫云似乎,更加地向内收缩,极力地忽略着,外在的这些具象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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